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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76)
作者:骑猪上高速 阅读记录
“不必麻烦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谢承弼如今脑子混乱,你不要同他多说什么。”
许练不大明白,迟疑道,“脑子混乱是……”
“不记得前尘往事了,”薛琅懒懒抬起眼皮,漆黑眼眸盯住他,“许大人,不要多嘴。”
许练扬起一个笑容,脸颊上挤出褶皱,“下官谨记在心。”
大夫为薛琅看了腿伤,又开了许多药来,谢承弼恢复力惊人,俨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薛琅每每见到都十分苦闷,分明是找人暗杀谢承弼的,结果对方侥幸逃脱不算,还把自己拉下了水,如今他瘸了条腿,回京困难,谢承弼倒是生龙活虎。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承弼手中不知从哪顺了个苹果来,在嘴里咬得咔嚓咔嚓的,绕过屏风就见薛琅靠在软塌上,受伤的那条腿架在床栏上,脚踝处被纱布层层包着,脚背莹白,脚趾如绽放的桃花花蕊,正闭着眼听边上的琴女抱着手中的琵琶弹奏。
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脚,薛琅缩了一下,睁开眼,见谢承弼蹲在软塌前,嘴里叼着个苹果。
薛琅道,“许练说时间仓促,他还要准备一番,我们今日暂且现在这住一晚,等明日再走。”
“我不喜欢这里,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薛琅点点头。
他想摸薛琅的脚,又怕弄疼了他,只轻轻摸着脚腕上面的那截小腿,手下是温热滑腻的触感,谢承弼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云儿……”
薛琅按住他的手,“下去。”
这话却不是冲他说的,弹琴的女子抱着琵琶站起来行了个礼,无声退下了。
房门被带上,薛琅道,“在外人面前收敛些。”
“我晓得。”谢承弼拉着他的手,单腿跪上软塌。
少年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薛琅被压着无法动弹,过近的距离令他有些慌张,漆黑瞳孔轻微颤动着。
谢承弼垂头看他,几捋发丝垂下来,与薛琅的混在一起,如真的结发一般,看的他心中一动,哑声道,“现在没有外人。”
他低下头,咬住那双微微张着还想要说什么的唇瓣。
呼吸变得乱七八糟,薛琅被迫承受着一切。
欲火在谢承弼身上蔓延,他不知该怎么发泄,只能狠狠咬着薛琅,在他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的咬痕和吻痕。
薛琅被他烫的难受,伸手不断推拒着,抓着他头发的手终究没有用上力气。
他们如今的关系不允许他做出太过极端的反抗行为。
薛琅抻长了脖子,躲避着滚烫热烈的撕咬。在谢承弼看来却仿佛引颈就戮般将自己的生命献祭到他面前。
“谢,谢承弼——!”
谢承弼撑起身子,看着身下被自己亲的惊慌失措的美人,伸手摸着那些他并不曾用力就轻易留下的痕迹,弯唇无声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云儿果真如瓷器一般,精美又脆弱,叫他含着都怕化了,只能捧在手心里,放在胸膛前。
当夜许练安排了好一顿丰盛晚宴,薛琅挑挑拣拣的吃了些,谢承弼默默将那些菜记在心里。他将羊腿上的肉切下来,他用匕首非常熟练,三两下就将那些肉片成片,工工整整码在盘子里,推到薛琅面前。
“多吃点,长肉。”
薛琅不爱吃大鱼大肉,蹙着眉头一口没动。谢承弼习惯吃肉,光自己一个人就干了二斤羊肉。
到了夜里,薛琅沐浴后上了床,蜡烛已灭,屋内清清冷冷。
不多时,他忽然察觉到床边有人在动,他睁开眼,正见谢承弼坐在床边,脱了鞋后就要往床上躺。
“这床小,占不下你我二人。”
谢承弼不听,突然放着外面的软塌不去,硬要跟薛琅挤一个,薛琅推拒不过,只能应允。
只是一张床要睡两个男子着实有些勉强,谢承弼又生的高大,他往上一躺,二人连腿都迈不开。
片刻后,谢承弼侧过身,将薛琅伸手捞进怀里,这样便宽敞许多。
薛琅贴着他脖颈,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气。这种姿势初时有些难受,适应之后竟有些从未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薛琅是真的累了,拽着谢承弼胸前的衣襟,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呼吸清浅绵长。
谢承弼拍着他的背,低头在他额前珍惜的吻了吻。
没多久,薛琅感觉有些自己在乘一搜小船,原本平静的江面忽然掀起了浪,船被打的四处飘荡,他自己也站立不稳,掉进江水前他惊醒过来,发觉只是一场噩梦,而刚刚将他摇醒的谢承弼捂住他的嘴,竖着食指在嘴边轻声道,“嘘,别说话。”
第八十三章 送他上路
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就在眼前,静谧的空气中,薛琅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们门口小声说话。
困意几乎瞬间消散,薛琅点点头,谢承弼将人松开,快速又低声道,“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听声音都带着兵器,待会儿你见机行事。”
谢承弼要下床,薛琅猛地抓住他衣襟,眼中仍存犹疑,“我如今腿伤着,真要有什么事如何能跑得出去!”
借着月色,那双含着春水的眸子美得惊人,谢承弼捧着他的脸颊珍重地吻了吻,不带任何的情欲,更像是一种安抚,来自野兽之间舔毛的安抚。
两人额头相抵,谢承弼闭上眼,发誓般笃定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用衣裳将薛琅裹的严实,翻身下床,脚尖点地,身形极快地挪到门口,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纸窗忽然润湿了一块,有细细的竹管插进来,在竹管吐出烟雾之前,谢承弼猛地推开门,门板撞到了什么东西弹了回来,接着有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他们醒了!”
“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外面的都是手持棍棒的家丁,正是白天打杀下人的那些,谢承弼抓住破空而来的棍棒,当胸一踹将人踹翻二尺之外。
家丁就在门外的廊下,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谢承弼很快被淹了下去,他身手矫健,武力高强,一时片刻也能挡得住这些人。
在他们混战之际,薛琅扶着门一瘸一拐地出去,谢承弼有意为他拓出一条路,他很快便沿着小路出了府。
夜色幽深,大街小巷的门户都关的严实,薛琅就在空旷无人的道路上走。
明亮月光照下,将薛琅的眉目映地仿佛凝了几片霜花,他神情冷肃,面色沉沉。
许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下手。
这也证实了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想——他在京中的权势被剥夺了。
手底下这些人,必定是看他倒台,于是纷纷散伙,说不准还瓜分了他的一些暗桩生意,许练就是其中之一。薛琅睚眦必报的性格大家都心知肚明,许练更是人精一样,若是此刻让薛琅或者回去,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薛大人这是要去哪呀。”
因周遭静谧,这句突兀的话就显得十分刺耳,薛琅陡然停住脚步。
在他身前站着一个拦路人,那人双手交握,面色和善,脸上带着常年不褪的笑意,连带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是下官有哪里照顾不周,以至薛大人深夜离府,真让下官惶恐。”
薛琅后退半步,因为先前走的太急,脚腕处的伤紧紧绷着,光是轻轻点在地上都是彻骨的疼痛,他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另一边,这使他必须扶着点什么东西。
“许大人,”他靠着支棚的木架子,冷冷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练仍旧笑眯眯的,“下官不敢,谁不知道薛大人在京城那是一手遮天的大官,在下不过区区芝麻官,哪里敢冒犯薛大人。”
“今日你动我分毫,怕是日后没好下场。”
许练点点头,竟然颇为赞同,“可是薛大人啊,若是等你回京,知晓了下官是如何谋生计的,怕是下官死的更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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