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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26)
作者:骑猪上高速 阅读记录
他从花丛中选了一朵最大的摘下来,把玩了会儿后,忽然将花插进薛琅的鬓发间。
分明刚刚还艳压群芳的花朵,戴在薛琅发间,竟显得逊色不少。
薛琅可不喜欢戴着朵大花四处招摇,伸手就要摘掉,闻景晔却阻了他一下,“听说戴着会受牡丹气运影响,可以长寿。”
薛琅将花摘下来扔在他怀里,淡淡道,“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闻景晔低低笑了,“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还是不擅长在兰玉面前撒谎。”
察觉到薛琅站姿有些异样,他低头看了眼,“你这腿还没好,太子就让你进宫了?”
“今日是我自己来的。”
闻景晔嘴角的弧度降了些,“兰玉,我不喜欢你为太子说话。”
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薛琅眼带笑意,“那四皇子管得还挺宽的。”
闻景晔伸手将他肩膀上的枝叶拿下来,又反手轻轻拍了拍,“兰玉等等我,我跟母妃请安后一起走。”
“不了,”薛琅后退一步,“臣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他转身离去,生怕在宫里被人看到与四皇子私交过密。
等人走后,曲嘉文慢慢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望着薛琅离开的方向,接着收回视线道,“殿下,薛琅毕竟是太子的人,你不应跟他走得太近了。”
闻景晔转着手里的牡丹花,轻轻笑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跟他走得近一些。”
他转过头对曲嘉文说,“你看,他对太子多好。”
语气里竟有掩饰不住的艳羡和嫉妒。
曲嘉文怔怔看着他。
“兰玉这个人啊,”闻景晔长长叹了口气,“他也不见得对太子有多深的感情,说到底,不过因为太子这个身份罢了。”
他将牡丹花举起来,透过花瓣缝隙去看烈日,“若有朝一日我登基为帝,兰玉便会是我的了。”
曲嘉文身体一颤,左右警惕地张望一圈,“殿下慎言。”
“怕什么,我那好父皇,如今不还在寝殿跟那个什么真人炼丹药吗?”
“宫中耳目众多,殿下还是收敛一些,以免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恰好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一队人抬着软轿走了来,曲嘉文身影一闪,藏在了边上的高大的石块后面,领头的太监见着这边的人,跪下行了个礼,“奴才参见四殿下。”
“平身吧,”闻景晔袖手望着轿子,“皇兄可在里面吗?”
“回殿下,太子殿下不在,薛大人伤了腿,行动不便,太子吩咐奴才们将轿子送去给薛大人,”太监走得急,脸上都出了汗,他用袖子擦擦,继续道,“四殿下可瞧见薛大人往哪边去了?”
闻景晔轻轻笑着,接着指了个跟薛琅相反的方向。
太监又行一礼,“多下四殿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着他招呼着后面的太监们,“快走快走,别磨蹭了。”
一队人又匆匆离开了,等人都走完,曲嘉文从石块后面出来,面色复杂地望着闻景晔。
“昨日父皇又叫你去寝殿了?”
曲嘉文知晓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羞愤不已,连带着背上新添的伤口都发疼发痒。
见他不说话,闻景晔也不多问,只将袖子里的药瓶拿出来递过去。
曲嘉文先是呆了会儿,接着慢慢接了过来,低声道,“奴才,多谢四殿下。”
“早晚各一次,”他伸手拍拍曲嘉文的肩膀,“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不苦,不苦,”曲嘉文攥紧了那瓶尚带温度的药,“奴才为殿下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闻景晔手里的牡丹花随手一丢,他为薛琅而摘,如今薛琅不喜,它便没了价值,只能在盛放的时候丢在地上,落入泥沼。
“我先走了,你待会儿再出去,不要叫人瞧见了。”
“是。”
待闻景晔走后,曲嘉文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花儿捡了起来,珍重地笼在手心里。
第二十二章 登门拜访
沈府府中规矩甚多,比之宫中都过无不及,放眼看去,就连下人平日行走都极为恪礼,偌大的府上只有鸟鸣虫叫,不曾有人高声言语。
沈云鹤正给院里的兰花浇水,葛不为走进来道,“公子,有人要见你。”
沈云鹤两片袖子都绑了起来,正摸着兰花湿润的叶子,闻言道,“可有拜帖。”
“并无。”
“那便让他离开吧。”
葛不为犹豫道,“公子,他说他叫薛琅。”
沈云鹤动作微顿,接着抬起眼来,“薛琅?”
“公子若不想见他,我让他走。”
葛不为说着就要去,被沈云鹤拦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水壶交到葛不为手上,一边解着袖子上的绑缚一边道,“让他进来。”
葛不为有些惊讶,“公子,他没有拜帖也让他进府吗?”
他家公子是大楚才子,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所以公子从来不让没有拜帖之人进门,否则沈府的大门门槛早都被踏烂了。
“你去迎他吧,我去换身衣裳,”沈云鹤道,“对了,记得开正门,别让他久等,他这个人……”
沈云鹤摇摇头。
开府门的时候,葛不为站在外头看了看,没有人,只有一辆马车停在府前,他眼尖,一眼看出这个马车,就是上次拦他们不肯让路的那辆,登时脸色就拉了下来。
葛不为打量半天,见马车并无动静,便喊了声,“公子允你入府。”
又过半晌,葛不为都等的不耐烦了,那马车才有了动静。
车帘被掀起,一个人从车里下来,瞧着腿脚是有些不便,走路不大利索。
那人生的倒是唇红齿白,漂亮的紧,但这种漂亮,怎么说呢,太有攻击性了,就像是某种毒物,他原先跟公子去百庭学宫读书时,曾见过一种通体蓝色的蜘蛛,美丽惑人,但谢公子说,这蜘蛛能毒死两头牛。
车夫扶着薛琅上台阶,薛琅看都没看葛不为,直接吩咐道,“带路。”
这句话里颐指气使的语气明显极了。
葛不为拧着眉头,“那你可要跟紧了!”
说着转身往府里去,薛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道,“慢着。”
葛不为转过头,“干嘛。”
“我是谁?”
葛不为被他这一问搞得没头没脑,“什么?”
“我是何人。”
“你?薛琅啊。”
薛琅推开车夫,自个儿慢慢站直了,于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乃当朝监察御史,你一个下人见了我,既不行礼,也不尊称,半点礼数都没有。”
他忽然弯唇笑了笑,“这便是沈府的待客之道?”
葛不为瞪大了眼,“你,你连拜帖都没有,岂不是更加无礼。且我家公子素来与你不和,今日忽然登门,谁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这里可是沈府!”
“别说是沈府,就算是皇宫,太监宫女见了我也是要行礼的,”他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使眼色。”
“你!”
“不为。”
听见声音,薛琅与葛不为同时望过去,葛不为瞧见那片熟悉的白色便行了礼,“公子。”
“不得无礼。”
沈云鹤由远及近,提着衣摆走了过来。就这会儿功夫,他已经换了衣衫,身姿仪态皆无错处,站定在薛琅身前拱手道,“小厮言行无状,薛大人别放在心上。”
“你倒是来的及时,”薛琅似笑非笑的,“否则我可要替沈大人好好管教一下贵府的下人了。”
沈云鹤淡淡笑着,“薛大人请吧。”
“不必了,就在这里说吧。我来就是告知你一声,过两日你找个由头在府上办场宴会,令尊与张首辅交好,若你家出面,想必他不会拒绝。”
他话语里太过理所应当,薛家说到底不过只有薛琅一人,布衣出身,科举考了个探花郎才有了官做,这种后来发迹的人家,如何能跟世家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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