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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25)
作者:骑猪上高速 阅读记录
伤腿的这些时日,薛琅连府门都闭了,探望的帖子一概不收,就连他都得翻墙才能进来。
他讨好地捧着薛琅细白的手,玩着他花苞儿似的指尖,笑了,他一笑,先前那些见不得人的,暗沉的欲望就尽数被冲散了。
薛琅蹙眉。
兴许是错觉。
“兰玉,薛大人,你腿伤了不方便,我亲自来伺候。”
他弯下腰来,宽阔的胸膛直接将轮椅上的整个人都罩住了,薛琅心中一紧,“你做什么?”
他一手穿过薛琅腋下,另一手小心避开伤处,竟是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闻景晔!”
身体猛地悬空,着力处只有闻景晔的两只臂膀,这种只能依靠别人的感觉让薛琅十分不适,他的手因为紧张死死扣住闻景晔的肩膀,生生掐出了凹陷的痕迹。
“竟敢直呼皇子名讳,薛大人胆子好大。”
屏风后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水雾扑面而来,闻景晔将人放在小凳子上,薛琅猛地踹了他一脚,咬牙道,“那四殿下将臣依法论处吧。”
生气的薛琅没了那层穿在外面的皮子,反倒更加生动了,闻景晔看着喜欢,顺势握住他踢来的雪白脚掌,低声笑了,“我一个落魄皇子,哪里动得了大人。”
他叹息道,“兰玉,你是我在宫中唯一信任的人,别对我这么生疏。”
兴许是他神情过于真挚,薛琅动作顿了顿,像是在思虑,也就这么会儿功夫,闻景晔已经将外头那几层布料褪了干净,只剩下丝绸底衣要落不落地坠在肩头,皮肉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薛琅踩在对方肩头,轻轻歪头,打量似的看着他,“我是你唯一信任的人?”
分明是欺辱的姿势,闻景晔却不觉羞恼,反而心如擂鼓,浑身发烫。
他了解薛琅,薛琅既问出这话,若是答得好,说不定会应允他更近一步。
闻景晔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接着偏头吻上伶仃的脚踝,极近虔诚的语气,“兰玉若不信,便自己剖开看看。”
“你愿意叫我剖?”
闻景晔不知从何处将薛琅刚刚拿着的那把匕首掏出来,放在薛琅手心里后,将刀尖指向自己,“我愿意。”
说着他握着薛琅的手,慢慢刺进去。
薛琅盯着他的眼睛,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在刀尖进入血肉的前一刻,他收了手,“刺杀皇子的罪名,臣还担不起。”
他把玩着匕首,指尖轻轻擦着匕刃,在晃动中反射着烛光,若有所思地望着闻景晔,“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殿下何必对我投诚。”
“不,”闻景晔道,“你什么都不必给我。”
因为我会自己去拿。
薛琅脸色倏然冷淡下来,“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做事是不求回报的,四殿下莫不是圣人?”
“我想要的,说出来怕兰玉生气。”闻景晔将薛琅的手拿过来蹭在自己面颊上,委屈道,“我想要兰玉多看我一眼,就像对皇兄那样,你对我,总是疾言厉色许多。”
这辈子闻景晔孑然一身,哪怕提早出了冷宫被慧妃收养,瞧着尊贵了些许,实际却无一人可用,如此他这份依赖倒也还说得通。
“曲嘉文可有找过你?”
“曲嘉文?”闻景晔面露茫然,“他不是父皇身边得宠的权宦吗?找我作甚。”
“你在冷宫的时候,他还给你送过吃食。”
闻景晔沉着眉目想了许久,似乎并未想起此人,“如今他位高权重,怕是不会再多看我一眼啦。”
薛琅面色舒展了些,也不阻闻景晔的动作,任由他将自己衣裳脱了,然后用巾帕拭了水擦在身上。
抢了本该是侍女下人的活儿,但闻景晔还挺欢喜,细致的给薛琅擦着身子,同时旁敲侧击地问,“兰玉,你似乎不喜欢我跟曲公公走得近,但据我所知,曲公公还是东宫出来的。”
换言之,兰玉你又区别对待。
“谁都可以跟他走得近,你不行,”薛琅疲惫般阖上双目,用很轻的语气说,“若发现你与曲嘉文勾结,我会杀了你。”
闻景晔手上动作一滞。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但闻景晔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薛琅要杀的人,要么拦了他的路,要么碍了他的事,那曲嘉文跟他,又是为何。
小崽子忽然低头咬住了薛琅的脖子慢慢磨着,毫无杀伤力,薛琅没搭理他。
“我不想跟曲嘉文勾结,”闻景晔从后背凑到他耳边,厮磨着,“我只想跟兰玉勾结。”
薛琅看不到他的神态,也没意识到他话语中的欲色,只淡淡道,“我是太子的人,自不会与其他皇子亲近,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你再来寻我吧。”
闻景晔垂眸盯着薛琅小巧的耳垂,如毒蛇般锁着自己的猎物,“兰玉就这般确信最后一定是太子登基?”
薛琅蓦然睁眼,警惕似的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闻景晔无害地笑开,“兵权掌握在父皇和谢家的手里,而谢家有意五弟,太子虽有沈家支持,可帝王心思难测,不到最后,谁能琢磨透?”
不巧,若说普天之下谁能看懂皇帝,怕是只有这一个薛琅。
他哼笑一声,面上不屑,“除非太子身死,否则继位诏书上的,一定是太子。”
他说的这样笃定,闻景晔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
——
故事背景:忽然有一天,薛家破产了。
生活过得不易,薛琅街头卖艺。
此时谢承弼骑马路过:街上这是什么人?来人,将他绑回我府上待我洗洗盘问一番
第二十一章 若我为帝
因记挂着太子妃的事,薛琅伤刚好一些便进宫了。恰好太子要拉着他说事,无非又是丹青之类的东西。
进了东宫,薛琅便旁敲侧击地问太子娶妻的事,太子不甚在意道,“我回绝了母后。”
薛琅霍然站起,接着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便缓下声音,“太子为何回绝?”
太子在桌案上练字,并未抬头,“我的太子妃,须得是我心爱之人。”
说罢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之清前些日子赠予我两幅前朝名士大家的字,你来看看。”
说着他接过宫女手里的巾帕净了手,接着从箭筒里小心的将字拿出来展开。
薛琅哪有心思看什么名字,“殿下,陈家二女儿与你年纪相仿,你若不喜欢张首辅之女,陈家也可以。”
“我一个都不喜欢,”太子颇为头疼,“你与母后何必一个个都来劝我。”
“殿下,如今朝堂动荡,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而且被阉人挑唆,若如此放任下去……”
“这跟我娶亲有何关系。”
“太子妃的家世可成为殿下的助力。”
太子的眉目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他沉寂片刻,将自己亲手摊开的字画又慢慢卷了回去,“兰玉,我若娶妻,只会娶我心爱之人。”
“太子若日后遇到心爱之人,再娶来做侧妃也未尝不可。”
“我所爱之人,必定是我的正室。”
“太子……”
太子抬手打断他,“我有些乏了。”
薛琅定定看了太子会儿,慢慢行礼,“臣告退。”
太子坐回木椅上,手里得来的名贵字画忽然便没了意思,他随手放进箭筒里,心中没来由的烦躁。
枯坐了会儿,小太监进来问太子要不要吃点心,太子道,“兰玉腿还没好,你去叫人备上软轿送他,快去。”
“是,殿下。”
薛琅走得慢,刚到御花园边上,就在树影掩映下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那人转过头来,顿了顿,似乎说了句什么,接着走了过来。
“兰玉,你怎么在这。”
薛琅越过他的肩头望去,那里空无一人,他这才将目光落在闻景晔身上,“你方才在同谁说话?”
“哪有什么人,这里只有我一人,”他微微偏头,伸手在开的正旺的牡丹花瓣上略过,“我进宫给母妃请安,途经此处,见花开得好,便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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