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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郎【四爱】(9)

作者:是福不是祸 阅读记录


他捏了块我买的糖糕放进嘴里,老神在在地道:“朋友妻不可欺,逗你玩儿的。”

之后便离开了。

院中瞬间安静了,我琢磨着他说的话,拍着糖葫芦的背哄她睡觉,自己却始终睡不着。

妾?朋友妻?

这些都是什么,难道是我在深山里待了太久听不懂人话了?

我翻着医术静心,可总是心烦意乱,正巧大哥吆喝着进了院子,似乎是喝醉了。

“小弟!小弟!你那位姐姐好生厉害!”

我忙跑出去,他喝得正晕,哗哗吐了几遭,分享起前院的事情,“永王那位美人原是你口中那位姐姐,八面玲珑,那些达官显贵无不倾倒于她。”

我反而更加心烦意乱,兀自进屋背起医经,正着背反着背,最后困意强泛,口中背的医经慢慢变了调,换了词。

待猛然惊醒,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念叨的却是“良月”二字。

第6章 我很想你

夜半,院中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

我本就睡得不踏实,此时更加敏感,赤着脚跑出去看。

墙角下倒了个人,此时龟缩着似乎受了伤。

“阿生?”

那人扶墙爬起,身上带着我熟悉的血腥味,轻声喊我。

“姐姐,怎么回事?”我跑过去扶住她,她的面色苍白,但身上并无伤情,只是衣角沾了血。

应该是杀人去了,我十分习惯。

“先回房吧,我给你瞧瞧。”我顺手摸着她的脉搏,十分微弱。

我点了床头的灯,一抬眼正对上她的目光,她看着我的眼神我一时不解,直到我顺着那目光看向自己。

我的裘衣松松散散的,前襟略开,正露出之前落下的疤,此时还未完全恢复,带着淡红色。

“不小心摔了,过段日子就好了。”我急忙敛紧衣衫,面上也感觉有些热。

“过来。”

我过去站到她身前,她纤长的手指绕开了我的衣带,刚拢好的前襟瞬间便又散开,凉气袭入,我忍住任她看着,任她将冰凉的指腹覆在我的伤疤上,一寸寸抚摸。

极真实的触感使我体内产生莫名的热浪,自丹田向上翻涌,我无法控制地发抖,最后握住了她的手制止道:“姐姐,我没事。”

她沉默着,最后从怀里掏了个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永王给我的,可以去除疤痕。”

听到永王,我仿佛被刺了一下,边为她诊脉边问道:“姐姐可是嫁于永王爷了?”

她歪了下脑袋十分疑惑,下一刻便弯唇笑起,“怎会,我和永王没那个可能。”

“那姐姐和谁可能?”我问得急迫。

她点了点我的脸颊,“和阿生可能,阿生都已经嫁给我了,我还要嫁给谁呢?”

我瞬间觉得热气冲天,几乎结巴起来,“可是你离开药庐之前分明,分明……”

“分明怎么?”

我低下头,嘟囔道:“分明未把成婚一事放在心上,甚至还反问我。”

她又不说话了,但是手却放在我脸上摩挲,拇指渐渐压在我的唇上,轻拢慢捻。

“我很想你。”她突然道。

这次换我不说话了,但房间内却传出哽咽声响。

我眼中的泪珠不受抑制地砸下,我忍住不出声,可嗓子因为哭泣发紧,反而传出极其压抑的声音。

“我,我出去看月亮。”

我转身准备出门,欲盖弥彰,脸上的泪在转身后掉得更快。

然而手腕却被冰凉的手牵住,紧接着烛光一闪泯灭,房间瞬间漆黑一片,慢慢得才有月色渗透进来。

“阿生,我让你受苦了。”

她仍旧坐在那里,在我背后平淡地说着。

我有时根本不懂良月,她的口吻总是凉薄如此,叫人瞧不出心绪。

但她说的每一句话却直白得让人无法责怪。

与我被逐出药谷后的人生相比,我认识良月后的每一天都不算受苦,即使被陈员外抓去,我仍旧不觉得受苦。

可今日,她说“你受苦了”,我便真觉得认识良月后我受了许多苦。

相思之苦,爱而不得的苦。

她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仍旧觉得自己从未得到过她。

“我安顿好后派人去找你,去时药庐已经被烧,等我们查到是陈员外时已经晚了一步,红泥说你来找我了,我才找了永王在沿途发布悬赏。”她难得愿意为我解释。

我不敢转身,我怕自己一旦转身看到她就会再忍不住掉泪。

她的手顺着我的手腕落到我的手心,缓缓揉着,“都怪我,我应该在走之前料理好陈员外的事情,却因为时间仓促没有立马解决,反而连累了不会武功的你。”

我终是听不得她说这些话,扭脸嗔怪道:“我若怪你的话就不会来找你了。”

她趁着把我拉到身前,这次开口时明显带了笑意,“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我只是怕你疼。”

“姐姐,我身上不疼,只是心里……”疼。

她轻咳了几声,我便又六神无主,赶紧蹲下看她,“你刚用了太多功力,身子还未恢复,快歇吧,明日再说。”

她却摇摇头,“我总是忙,你到了王府后我一直未来得及和你说话,你可怪我?”

我苦笑了下,“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怪你。”

她揉了揉我的长发,沉沉道:“这次事情解决,我带你回千机阁。”

“我只是个药郎,去阁里能做什么?”

“我为你建个药庐,就在千机阁不远处。”

我咧嘴笑起,点头应是。

她将带血的衣服脱去,兀自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坐下,目光直视着我,我便也挪步过去,心内十分紧张。

“我,还是去和旬哥睡吧。”

我准备溜之大吉。

她的目光瞬间冷冽,拽着我的手腕冷声道:“除了我谁都不行。”

“可旬哥也是男人。”

她没再制止,但那眼神变得更加冷酷,以前她杀狼时便是这眼神。

“随你。”

她一翻身躺下,万籁俱寂,徒留我在黑暗中彷徨。

我看着她的背影,悄悄爬到空了位置的床内跟着躺下,心跳如雷。

“阿生,你在怕我?”她将手搭在我的腰窝。

我瑟缩了下,蜷起身子,闷闷道:“姐姐今日奇怪。”

她靠得更近,将我完整地圈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我一直如此……不要怕我,我唯独不会伤害你。”

我应了声。

迷迷糊糊间,我分明感觉到天还未亮,被子就豁出了一个口子,冷气渗进来。

我习惯性裹住自己,紧接着便有人摸了摸我的耳朵,轻吻了下。

我做了个旖旎的梦,梦中我嘤咛着,喘息着,浑身发热发烫,欲壑难填。

但院子里传来一声粗放的吼叫,我便瞬间从这绮丽的梦境惊醒。

旬哥抱着糖葫芦冲进我的房间,大声道:“怎么还不起,这奶娃娃哭得太厉害了。”

我坐在床上有些发懵,身侧早已空了,像是从未有人到过这里。

糖葫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着胳膊要我抱,我随便穿了衣服下床抱上她,“怎么哭了?”

她哽咽着道:“阿父,梦见阿父死了。”

我笑起来,“我不是在这儿呢。”

“是阿父,不是阿娘。”

我瞬间了然,哄了她许久,最终道:“那我带你去见她,你就知道了。”

她这才止住。

“那,小弟,我先走一步,我近日在永王手下谋了个差事,今日上岗。”

我朝他拱手作别。

“阿父,阿娘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们?”糖葫芦趴在我身上撒娇。

我拍着她的后背,未答。

吃罢早饭,我便拉着她的手去了前院,得知良月正与永王谈事,此时书房到了许多人,我在外踌躇着,那小厮见我仍不离开,道了声“稍等,奴去通传。”

片刻功夫不到,书房门打开,露出里面七八个人,唯有良月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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