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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郎【四爱】(33)
作者:是福不是祸 阅读记录
他惊叫,咒骂,最终跪在地上求饶,乃至崩溃大哭。
“五百八十二口而已,蛊虫每吃一口会休息半日,吃完之后便会自动出来。”
他停止哭泣,看着我,我凑近道:“不过,一般人中途就死了,但蛊虫没吃够,他的尸体便不腐不烂,留着一口气依旧供它蚕食,直到它吃够了才算是真正的死去。”
“师弟,师弟,我求求你,求你让它出来好不好。”他拽住我的裤腿。
我不理他,淡淡道:“我也曾这样求过你。”
求他让我见见谷主,求他饶了药谷。
我说过,叶灵舟永生永世都得跪着,跪着为药谷谢罪!
“师弟,我错了……”
他扒着牢笼,趴伏在地上,头颅低垂,一字一句间全是迟来的悔恨。
我转身离去,不再看他。
药谷毒宗终究是断在了我这一脉,以毒害人,枉为医者。
这江湖,药谷不待也罢。
……
常陆在严审陈安,良月在一旁看着,模样很悠闲。
我敲了敲桌子,她便扭脸瞧我,“完了?”
我点头,见她朝我招手便站过去。
“陈安,你说他会是谁?”她将我往前一推。
陈安伤痕累累,一双脚已经残了,但精神很好,看见我邪笑道:“药谷那小子还活着呢,算你命硬,今日败在你手上。”
“错了,你败的不是他。”良月的口吻很傲,有些刻意,对我道:“告诉他你是谁。”
“在下花灵,药谷药郎。”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花灵。”
陈安难以置信,瞪着良月,“贱人!你竟敢如此糊弄天下!”
“彼此彼此,你不也偷天换日,当年弄了个替死鬼糊弄我。”
男人气极反笑,猛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含糊着咒骂,“你这个贱人。”
我听得心里发堵,埋怨道:“你自己不还荒淫无道。”
“我荒淫?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当初就该把这贱人也当妓子,可我将她当女儿……将她当女儿……”
“畜生!”我上前一巴掌甩下去。
男人怔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良月,突然笑起来,“你在意她。”
我微微喘气,听见他低低对我说道:“千机阁从未出过女阁主,你猜为什么会是她。”
我后退,回看向良月,她好像没有听见。
与此同时,常陆已经吃完饭过来,拿起鞭子在他身上抽了几下,又开始审问。
我落荒而逃,在跑出牢笼时听见他大喊着,“千机阁主,难得善终!”
良月仿若未闻,紧跟着我出来。
她送我下山,我问她了许多关于陈安的事情。
她并不愿多说,只是念了几句“十七”,带着点怀念,更多的是嫌恶。
江湖门派以“义”立足,崇尚正道,快意恩仇。
多年来,千机阁大肆追杀药谷叶灵舟等人,而药谷历来不问世事,在陈安有意识地传播下,良月俨然已经成为朝廷鹰爪,嗜杀独断。
而陈安和叶灵舟则利用江湖各派的同情,三年来不断招兵买马壮大势力,要不是因为丁宁一事他们太过激进,千机阁并不会专门设计来个瓮中捉鳖。
阁主定亲,五大长老出走,任由民间发酵千机阁明主与暗主的流言蜚语,找回当年的受害人当场揭穿,一环一环皆给陈安制造了必胜的假象。
直到最后,当陈安自信满满地踏马而来,身后跟着江湖各派,此时他便已成了良月戏台上的丑角。
更是失败者。
此战一举两得,既挽回了千机阁声誉,又为永王进都勤王奠定基调。
但我这个“假身份”却不适宜继续留在阁中晃荡。
“阁主,回吧。”
我拿好包袱下车,良月没下来,只是掀开帘子对我道:“后会有期。”
我:“后会有期。”
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痕迹,渐渐远去。
一纸文书卷在我手中,我摊开来看,上面写道——准药郎花灵离阁,江湖路远,万事顺意。
第22章 我比师兄强点
“这里就是杏色街了,告辞。”
“告辞。”
辞别护送我的千机阁弟子,我踏入了杏色街。
白雪消融,道路泥泞,夜色上来,一盏盏灯笼相继点亮。
我往小街深处慢慢走,一间一间铺子数着。
街上的人多起来,薄纱女郎依着门框向人招手,有些则雌雄莫辨,拦走了街上的客人。
数到第十八家,我在低矮的门前停住,敲了敲,“李掌柜在吗?”
“谁啊?李掌柜不在!”
一个女子仅挂了个肚兜出来,看到我时满脸警惕,“找他何事?”
“我乃药郎林生,来找丁宁师兄。”
“我们这儿没有叫丁宁的。”女人正打算关门。
我急忙挤进半边身子,急切道:“我师兄也是个药郎,擅长整骨修容医术,有人说他在这里。”
女人终于抬眼瞧我,打量了片刻,“你是药谷之人?”
我点头。
她只道了声“等着”,便敛好衣服进去。
杏色街楼阁鳞次栉比,人群密集,仅是在这处站着便听到四面八方的淫声浪语不断。
我不堪其扰,对着关上的大门面壁思过。
只听里面“哐当”一声,传出极大的动静,似乎是谁在发怒,狠厉骂着,“管他娘的是谁,让他等着!”
不多时,女人出来了,连道“晦气”,让我跟她走。
小院别有洞天,过了药铺之后便是另一番奇景,亭台楼阁,溪水潺潺,廊上交缠的人影比比皆是。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我垂眼低头,将自己藏在帏帽中尽量不去看那交缠的男男女女。
“到了,去里面等,不要出声。”
女人为我开了门便离开了。
我刚踏进去便听到一声嘶哑的轻吟,屏风后传来一阵阵的粗喘,还有男人带着欲望的调戏。
紧接着是其他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我听得心惊肉跳,开门一看,隔壁那对璧人正当着我面颠鸾倒凤,十分迷醉。
我当即关上门又退了回来,盘腿坐在蒲团上,扯了团棉花塞进耳朵。
房里的桌子倒了,茶壶洒了一地的水,到处都是水渍。
看来之前的骂声和打砸声是从这个房间传出去的。
足有小半个时辰,里面声音方歇,自屏风后阔步走出一个满是野性的男人,裸露的铜色皮肤上有几道刀疤。
他一头短发仅一寸,剑眉入鬓,在眉毛尾端隐隐也能看到极短的疤痕。
“你就是林生?”他捡起地上的上衣穿上,走到我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江湖上人人皆称药谷林生,掌起死回生之术,引得千机阁内乱,药谷灭门。”
我站起来向他行了个礼,他却哈哈大笑,冲里面吆喝道:“你们药谷之人果真有意思,在这地方也向我行礼。”
“江远闳,你给我闭嘴!”里面的声音尚有些绵软,但我再熟悉不过。
时隔多年,我竟还能听到师兄的声音,可却是在这种环境,当下有些五味杂陈,不知作何反应。
“行了,你们师兄弟聚吧,爷明日再来。”
“滚吧,别再来了。”
江远闳邪笑着进去,通过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他趴在床上做了什么,便又是一声缠绵的轻吟传出。
再一出来,男人满足地笑着离去,走时瞥了我一眼,带着探究。
我鹌鹑似的假装不在意,等房门彻底关上了,才蹑手蹑脚走到屏风处轻喊,“师兄。”
“怎么,我以为你死了呢。”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
我盯着脚尖慢悠悠道:“没死,在千机阁。”
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师兄的气息十分不稳,带着怒意,“你还知道自己没死啊!”
我吓得一缩,自小我第一怕师傅,第二怕谷主,第三怕丁宁。
他在药郎中脾气最是火爆,当然也仅仅是和谷中药郎们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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