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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谢清禾的礼物,他拒绝不了。
司马花花淡淡道:“这些,比那些所谓的值钱玩意,更好,更贵重。”
谢清禾有些惊诧地看向司马花花。
她还以为魔尊冷血无情,这种夸赞的话不会说呢!
“喜欢就好!”
谢清禾收起来针线和手串珠子,正要拿出来其他的小玩意,忽而手指凝滞。
她悄无声息地收起来所有的东西,压低声音道:“时老爷子有些不太对劲儿。”
司马花花:“不用压低声音,我布下的结界,他不可能觉察。”
谢清禾:“……”
“这是气氛!这是氛围感啊懂不懂!”
司马花花不懂。
他只是顺着谢清禾说的话往下看。
夜色越发深沉。
月亮出来了,洒落些许银辉,将庭院照亮。
庭院中,摆放着六个棺材。
还有六个木板,上面躺着等待修复的尸体。
时老爷子本来一直在庭院里修复尸体,此刻却变得有些奇怪。
他环视左右,开始点燃了庭院中的烛火。
谢清禾这才发现,原来时老爷子的庭院里竖着的木架,竟然是点灯用的。
她一开始,给忽略掉了。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烛火,并非城中灯笼那般的红色烛火,是绿色的。
幽幽的,是鬼火。
当四个方位亮起来鬼火的时候,庭院里瞬间笼罩上一层蒙蒙的雾气。
月色隐去。
竟然看不出来庭院中发生了什么。
谢清禾立刻起身:“不对劲儿,时老爷子不是普通凡人!”
司马花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再等等看,现在才是一个开始。”
司马花花都这么说了,谢清禾选择相信他。
毕竟他修为高。
谢清禾强自忍下来,“现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怎么办?”
司马花花淡淡抬手,一道黑色的魔气便冲到了迷雾中。
一处的鬼火似是亮了几分,却又很快消失不见,捕捉不到了。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就在里面看。”
所谓的在里面看,乃是魔气将里面的场景,都呈现给了两个人。
……
棺材俱都被打开了。
谢清禾在一开始来时老爷子家的时候,便看到了院子里摆放的棺材。
她以为只是摆放在那里的,毕竟等待修复的尸体都会放在木板上,现在,那些棺材里,都有人。
却非完整的人。
而是人身体的一部分。
第一个棺材里,摆放的都是大腿。
各种各样的大腿。
胖的瘦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种大腿颜色青白,却没有什么血迹,上面隐隐用泛着油光的东西糊了一层,没有流淌鲜血,也不是干尸。
仿佛身体的一部分在沉睡一般。
第二个棺材里,是右边的大腿。
亦是堆叠在一起,像是……
谢清禾想到了前世她玩儿的娃娃,那些被卸下来装在一起的零件。
第三个棺材里,摆放的是胳膊。
第四个棺材里,摆放的也是胳膊。
显然,这是左胳膊,和右胳膊之分。
谢清禾已经看麻了。
她看向第五个棺材。
第五个棺材里,装满了各种躯干。
男的躯干,女的躯干,老的少的,都有。
第六个棺材里,装的是头颅。
头颅都闭着眼睛。
像是睡着了。
谢清禾立刻想到了刚才。
想要做手工,本质上需要素材。
她做手工,需要素材。
时老爷子想要缝制满意的尸体,也需要素材。
时老爷子是个做了一辈子的连线师,他当然攒了很多素材。
谢清禾无论如何,没想到的是,这些素材竟然是人的身体。
并且是拆分开的,人身体的六个部分。
谢清禾面无表情:“这些‘素材’,是从哪儿来的?”
“……乱葬岗?”
她想到了关于时飞沉的传言。
时飞沉小时候便经常出没在乱葬岗。
他一个小小的孩子,是怎么去的?
人们只看到了时飞沉的异常行为,却没有看到这些现象之后的人:时飞沉的爹。
时老爷子做连线师这么多年,在乱葬岗里挑选满意的零件,然后将这些零件收集起来,放在了院子里特制的棺材里。
谢清禾:“那么……他要对这些死刑犯的尸体做什么?”
这些乱葬岗的尸体,已经满足了他缝制身体的需要,为什么还要死刑犯的身体?
按照之前的古怪之处,假设时老爷子只想要死刑犯的身体,那么一定是有特别引诱他的存在。
司马花花:“棺材里的尸体零件,与木板上的那些死刑犯的身体,不一样。”
谢清禾咦了一声。
“似乎……确实不一样。”
鬼火亮起来,庭院已经形成了一个单独的结界。
结界变得与寻常人类小院不一样,泛着淡淡的绿光。
在这种极为恐惧的绿光中,躺在木板上的死刑犯,亦是泛着淡淡的绿光。
与其他的尸体零件完全不一样。
“绿中有黑气,黑中有绿色……这是,鬼气!”
谢清禾骤然明白了:“他想要借助死刑犯身上的煞气!”
死刑犯能被拉在刑场斩首示众,便是因为作恶多端,手中必然是有很多条人命。
他们沾染人命,罪大恶极,于是本身便带着煞气与冤孽。
将他们斩首示众,是对人世间公理与道德的彰显。
而连线师时老爷子,却看中了这些死刑犯身上的煞气。
司马花花:“时老爷子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想要搞这种邪术,便要挑选合适的素材,这些死刑犯,便是合适的素材。”
院子里,时老爷子动了。
他站在第一个死刑犯的木板旁边,梳理着手中的银色线。
“你呢,杀了这么多人,用的是右手。”
“你的右手惯常用刀,这是一个好右手。”
时老爷子说着说着,手起刀落。
便将死刑犯的右手斩断了!
他快速往右手上抹了一些东西。
然后将右手搁在旁边的白布上。
谢清禾:“少了一只右手……”
“他准备用零件库里的右手来填补了!”
时老爷子走向了棺材,在右手零件库里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跟刚才右手差不多的。
他手中银线交织,将新的右手重新缝制在死刑犯身上。
不知道那银线是用什么做的,非常隐秘地钻入到皮肤中。
当右手缝制好之后,竟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缝制的痕迹。
这就是连线师的实力。
谢清禾说:“这么好的手艺,都用来做坏事了。”
司马花花:“他还在挑选。”
选好了右手,这个死刑犯便被放弃了。
时老爷子看向第二个死刑犯。
这次,他满意的是死刑犯的脸。
“你很年轻,才十六岁。”
“比我当年死去的儿子,才大了两岁。”
“少年人好啊,少年人有着最天真不谙的心,和最矫捷健康的身体,最年轻无忧的容颜。”
“你靠着这张脸,杀了不少女人,抢走他们的钱财。我喜欢你这张脸,日后,我便不是时老爷子,而是风流少年。”
时老爷子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未来的脸。
如法炮制,将少年的脸切割下来。
随后,去素材里,找到了一个少年的脸。
这两个脑袋有些相似,却又绝对不一样。
但是时老爷子整日修补尸体,他拿出来白色的粉,将头颅重新上妆,看上去,就跟被切走头颅的少年长得很相似了。
“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