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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竖起来手指,嘘了一声:“这都是听说的,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
她压低声音:“第二天时飞沉便被死者的家属找上门了,因为他们临时有事儿,出门了几天,所以……晚了几天去接放在时老爷子院子里的死刑犯尸体。”
“他们找上门的时候,院子里谁都没在,时老爷子不在家,时飞沉也不在家,只有院子里的尸体。”
“大腿少了一只。”
谢清禾瞬间头皮麻了!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司马花花的胳膊。
“什么、什么意思啊?”
明明是隔了几十年的旧闻,不知道怎么,谢清禾却觉着阴森森的,整个人都泛着凉意。
司马花花任由谢清禾抓着他的胳膊,甚至抬起手,拍了拍谢清禾的肩膀,低声道:
“不怕,我在。”
谢清禾不知道怎么,顿时不怕了。
毕竟魔尊大人在,谁敢放肆!
什么阿猫阿狗,小鬼大鬼,统统打趴下!
阿婆:“小姑娘,莫要怕,我说这些,不是吓你的,而是可怜时老爷子。”
她叹了一口气。
“时飞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小孩从小就古怪,我们虽然颇有些怨言,倒也没想着他会死。”
那年,时飞沉十四岁。
皮匠铺里的尸体丢了一条腿。
时飞沉在乱葬岗抱着一条大腿哭。
时老爷子被气的不行。
那时候,北斗州的城主是林兴思,他治下严苛,这种奇闻轶事要是传开了,必然会受到重重的责罚。
死者的家属一定要讨一个公道。
否则就报给官府。
时老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了时飞沉一顿。
并且说会修复好尸体,赔偿给死者家属很多银子。
就在这事儿以为过去的时候,时飞沉消失了。
三日后,他的尸体出现在乱葬岗。
而那家死者的家属,举家都不见了。
人们都说,是死者家属报复,杀死了时飞沉。
时飞沉被人害死之后,时老爷子大受打击,开始闭门不出。
而后,便是孤寂的三十年。
谢清禾听的入了迷。
“所以……时老爷子这才不肯开门,他的儿子死了,已经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了……”
阿婆叹气:“他古怪是古怪一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你便是没有钱,只要尸体放在了他的院子里,他就会帮你修复的。这点不用担心。”
“我说的让你及时去取走尸体入殓,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时飞沉的事情,便是因着那家人推迟取走尸体发生的,所以时老爷子从那之后,十分忌讳这种事情,你最好按时去取。”
谢清禾谢过阿婆。
她拎着香椿,又去买了鸡蛋,跟司马花花往客栈走。
“这香椿可新鲜了,鸡蛋也不错,我们交给店小二,让后厨帮忙炒个香椿炒鸡蛋!”
谢清禾兴致勃勃。
司马花花:“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
谢清禾的眼睛眯起来:“推迟去取走尸体啊!”
“时老爷子的生辰要到了,你说时飞沉会不会回来当大孝子呀?”
时飞沉的死因,怎么看都是死于报复。
但是谢清禾却觉着没有这么简单。
两个人回到了客栈。
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
谢清禾与司马花花面对面而坐。
桌子上有一道菜,是刚刚后厨炒好的香椿炒鸡蛋。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
谢清禾举着筷子:“额,你戴着面具,怎么吃啊?”
司马花花:……
第92章 悬赏
司马花花说:“我看着你吃。”
谢清禾:“那多不好意思, 你把面具取下来吧,我保证不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别人。”
她十分理解身为魔尊要保持神秘感。
毕竟在修仙界里,魔尊可不是什么好人。
并且……圣庙给司马花花的悬赏价钱, 已经远远超过了谢清禾的想象力。
谢清禾之前抓司马花花的时候, 也动心过那高额悬赏费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嘛, 她跟司马花花是朋友。
谢清禾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既然是朋友,当然可以摘下面具吃东西了。
她保证了不会告诉别人。
司马花花:……
“不行。”
他说:“我不吃。”
司马花花十分坚定。
也是, 毕竟是魔尊嘛。
考虑的事情比她多多了,她理解。
但是……
谢清禾夹了一筷子香椿炒鸡蛋, 整个人都幸福了起来。
“真的好鲜啊!”
她耸了耸肩:“我们俩一起买的香椿和鸡蛋, 你真的不吃吗?这是时令菜品, 错过可就没有了哦!”
司马花花:……
他的重点,落在了“他们俩一起买的”。
司马花花站起身来,举起来筷子, 夹了一些饭菜到小碟子里。
然后转身离开。
“我去旁边吃。”
他挥了挥手,一团黑雾骤然而起,他消失不见了。
谢清禾笑出声来。
“那你吃完来找我哦!”
房间里静静地, 只有推开的窗棂闯进来杂乱的声音。
她自己一个人享用着美食。
一边吃, 一边想时飞沉的事情。
时飞沉的死因,听上去没有那么简单。
一切都太蹊跷了。
在故事里,时飞沉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孩。
而时老爷子, 又不是一个称职的爹。
窗户吱嘎一声。
谢清禾边炫饭边道:“花花怎么改走窗户了?你……”
不对……
司马花花从不走窗户。
他那种臭屁的劲儿, 恨不得挥手一团黑雾离开, 乍然一团黑雾出现。
况且……
她的膝盖有些犯冷。
这是接触到了阴寒之气的体现。
她眉头皱紧, 看向来人。
“……你是?”
-
司马花花吃过了饭菜。
他很久没有用膳了。
修为高到一定境界之后,已经无需进食, 自可吸收天地精华。
现在想来,他吃的东西,都是陪着谢清禾吃的。
回去的时候,他想起来谢清禾刚才说了一句想吃糯米糕,便去街边买了一些。
准备走的时候,司马花花的面前,出现了卖花姑娘。
小姑娘大约只有八九岁,一点也不怕他。
软糯糯的声音道:“哥哥,给姐姐买一捧铃兰花吧!可漂亮的花了!”
司马花花微微俯下身,“姐姐?”
小姑娘点了点头:“刚才看到你跟姐姐一起回来了,我娘说,看到在一起的夫妻,要喊男人哥哥,喊女人姐姐,这样他们高兴了,就会买我的花啦!”
司马花花的面具森冷,看不出来情绪。
“……夫妻?”
小姑娘懵懂点头:“你们不是夫妻吗?”
司马花湖没有说话。
他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掏出来钱,买下了一捧铃兰花。
司马花花走上客栈的楼梯,上了二楼。
他站在门口,觉着自己有些奇怪。
一起跟着谢清禾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然后他出门,回来给她带了一捧铃兰花。
小姑娘的话还在他耳边。
……夫妻吗?
修长的手指落在门上。
他推开门。
桌子上的饭吃完了。
该等着他的谢清禾,并不在房间内。
司马花花看向窗棂。
他虚虚抬起手,魔气涌出,抓到了未曾散去的一缕死气。
司马花花将糯米糕放在桌子上。
又将那一捧铃兰花放在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