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难宠(57)
苏顾言看了看凤时锦满头大汗迷糊不清的样子,点了点头,凝重道:“先送她回国师府吧。”
随后凤时宁喊来初春帮忙把凤时锦扶着离开了国子学,留下学生们面面相觑,各自用眼神交流自己的看法。苏顾言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从今往后谁也不要再提。”
苏连茹把玩着手里的玺珠,挑挑眉又拨弄了几下自己的长长丹蔻指甲,满意道:“反正玺珠已经找到了,我没有什么损失,凤时锦也得到了,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她还对苏顾言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个揖礼:“多谢夫子秉持公道。”
凤时锦被带上马车后,独自靠在角落里,迷迷糊糊地胡乱呢喃着。凤时宁坐在一边,神色冷漠,不闻不问。先前那慈悲悯人的神态早已消失殆尽。
初春颇有些心惊地说:“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真要把她送回国师府吗?”
凤时宁道:“不然还能把她送回哪里去呢?”
“可要是她记起……”
凤时宁靠着枕垫,定定看着凤时锦,道:“木已成舟,就算她记起又能奈何。若不是为了争取我唯一所爱的,我也不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着她又一点点靠过去,坐在凤时锦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揽她进自己怀里,低声轻柔道:“这世上我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她若成全我,我也会好好爱她。”可她看向凤时锦时,眼里的神情又是复杂的:“可你若是长得不和我一模一样该多好,你若是不再搅进来,在京城以外的任何地方、头天涯海角,忘却一切、自由自在地生活该多好……”
第47章 师父
凤时锦被送回国师府时是由君千纪亲自接手的,彼时他脸色难看至极。凤时宁道:“时锦在国子学里偷走了皇上御赐的七公主的玺珠,被人赃并获,按照国子学的戒条受二十棍。眼下我送她回国师这里疗伤,还请国师多多照拂一些。”
君千纪将凤时锦抱在怀里,道:“她偷了玺珠,怎么个人赃并获法?”
凤时宁道:“玺珠是在时锦的课桌里找到的。”
“那你们亲眼看见她偷了吗?”
凤时宁哑然片刻,道:“我知道国师护徒心切,我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但那么多人前,皇子爷若是不重罚她难以服众。时锦能有国师这样一位师父,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我不便久留,告辞。”
君千纪在凤时宁转身之际道:“我决定带她回来,不是给你们欺负的。”
凤时宁道:“若是不想她受到欺负,就不要让她去接近国子学里的人。”
君千纪不再停留,抱着凤时锦就往府里去。
她后背上的伤不是很重,但约摸是后颈受了棍子影响到了头部,头脑混混沌沌的,躺在床上也不安分,整个胡言乱语。
君千纪给她喂了丹药,又去丹房里取药材来煎药,活蹦乱跳的三圈在她床上窜来窜去,最后窝在她的颈窝里,一口一口舔着她的脸……
凤时锦浑身僵直冰冷,始终喃着一个人的名字:“苏顾言……”熟悉而残破的片段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君千纪端来汤药时,见她满头大汗,修长英俊的双眉紧锁。这时凤时锦睁了睁双眼,看着君千纪时眼里满是茫然。她忽然对着君千纪明媚一笑,刹那芳华满室余晖:“叮咚”一声,君千纪手里的药碗被打翻,在地上滚了两圈,洒下满地药渍。
君千纪身体往后稍稍仰了仰,稳住身形,双手却顿在半空中没有动作。凤时锦闯进他怀里,恰恰与君千纪的身高齐平。
凤时锦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说道:“苏顾言,你说等我十五岁及笄那年你就向你父皇请旨娶了我对不对……还有两年,不管我家里人如何不喜欢我、轻贱我,我都会忍着,直到嫁给你,重新开始……苏顾言……”
凤时锦哭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打落在君千纪的灰白衣襟上。
“可是我忍得好辛苦……”凤时锦双手去抚君千纪冷清的眉眼和脸庞,用自己红红小巧的鼻尖去蹭着他的:“苏顾言,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呢……心痛到好像……”她哑声哭着,在脑海里搜索,想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你早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一样……”
君千纪双手垂了垂,然后抬起袖摆,轻轻抚着凤时锦的头,淡淡然道:“他到底什么好,要让你这般想念着。”
“我长大以后,唯一想做你的新娘子……”
君千纪整个人也僵住了,凤时锦不管不顾地蹭上来,对着他凉薄的唇便亲了下去……
君千纪握着她的腰想把她分离开,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力气,死死抱着君千纪就是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