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千岁+番外(20)
桔梗,我看你比栀子还刻苦,别熬坏了身体,你年纪还小。”
桔梗坐下来摇摇头,黯然道:“我本来学的那些字就不紮实,看书其实都有些勉强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学习认字,已经赶不上你们了,”
桔梗和她们比起来,因为当初进宫的时候年纪比较小,所以留在宫里的时间也比她们更长,等繁缕她们二十五岁都出宫了,桔梗至少还要多呆两年。
繁缕知道师父一直都在担心自己日後留在宫里,可是到时候至少还有栀子桔梗陪着她,就是栀子比她早走一年,她也还有一个桔梗。
而桔梗呢,等最後自己走了,就没有人像现在这样陪着她了,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
繁缕看见桔梗腰间的香囊,似乎已经戴了许久了,也没见她怎麽换过,笑道:
“桔梗,你这个香囊都旧了,我前日刚和师父做了几个,已经配好了香料,你等着,我拿过来送给你。”
桔梗表现的比她想象中惊喜一些,“真的,好啊。”
繁缕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淡绿底绣雏菊香囊,清新淡雅,里面发出淡淡的清香,她指着上面的小花道:“这个是雏菊,你看好不好看,我还绣了一个桃花的,你要不喜欢这个,我给你换一个。”
“就这个雏菊的吧,挺好看的,繁缕你手艺真好。”桔梗表现的爱不释手,繁缕也笑着同她说话。
你取悦亲密的人时,这个人又何嚐不是在取悦你。
繁缕抱住桔梗的手臂,嘻嘻笑道:“桔梗还是你好,师父说现在也就是个手不残的水平,等我以後绣个更好的再送给你。”
桔梗听她抱怨,漾出轻轻笑意,声音淡淡道:“好呀!”
她拿着手里的香囊爱不释手,精致玲珑,不落俗气,香味淡雅清新,闻着很舒服。
她们呀,都要好好的。
三年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女医馆的少女们,轻快烂漫的度过了她们的豆蔻年华。
繁花开了又谢,四季轮回,西厂外的西府海棠也越发枝繁叶茂,繁缕自从那次之後,就没有从那条路走过,自然也没再看见那繁盛如天边云霞的海棠花。
紫苏早早已经成为了女医官,也到了收医徒的时候;栀子也将参加今年的女医官的考举,吴医女前不久才离了宫,大家依依不舍了一番;至於年纪最小的桔梗,也开始了对医书最後的巩固。
而繁缕已经成了女医馆医徒里的师姐,少女身姿清拔如兰,亭亭玉立,生得秀雅脱俗,如枝上西府海棠般既香且艳,含了一抹胭脂色,风致楚楚。
许医女在繁缕之後又收了一个十三岁的医徒,名为青黛,平日里师父带着她认字,熟悉基础的医理。
繁缕在这方面天资不错,学的又比较紮实,只需要再好好打磨打磨,一般的时候都是师父在教青黛,她在旁自己看书。
日子也并非那般顺利,偶尔也会出一些意外。
这天傍晚突然下了暴雨,天黑的如墨汁一般,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繁缕带着另外几个年纪小的医徒从外面回来,各自怀里抱着书卷,撑着伞打着灯笼。
大家都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往女医馆走,毕竟这天色浓如酽墨,太骇人了些,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色都被这墨色吞噬了一样。
这时突然有女孩子止了步,拽了拽繁缕的衣袖,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地上,瑟瑟发抖道:“繁缕姐,姐姐,你看,那里是不是躺了个死人。”说到死人的时候,她差点咬了舌头。
“啊……”
几个姑娘也跟着定睛看去,果然就见地上一动不动躺着一个人,肩膀上还插着箭羽,瞬间吓得骇然惊叫,瑟瑟如小鸡仔的缩着一团,不过再凄厉的声音,都被这暴雨声湮没了。
“谁,谁过去看看?”
一行人腿都软了,我推你,你推我,愣是没有人敢过去,可这条路是会女医馆的必经之路,总不能陪着那“死屍”站一夜呀。
“别慌,我过去看看。”
繁缕是这里最大的,她当即抬手把书塞给一旁的小宫女,自己撑着伞走过去,小姑娘吓得不轻,扯着她的衣服不让过去。
“繁缕姐姐,太危险了,别过去呀!”
“没事,我就去看一看。”繁缕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提了一只灯笼慢慢走过去,这微弱的光火在雨夜里根本什麽都不算。
“啊!”
繁缕一看那满身是血的人,身上还插着箭羽,吓得尖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她才敢蹲下去凑近了,看清楚那人的衣裳样式是宫里的人,腰上落下一块腰牌,繁缕拿近了灯笼照着,才勉强看清“西厂”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