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千岁+番外(145)
“你这个小人,见识浅薄,只看得眼前利益,哪知这天下安定何其重要?”
“本座当然知道,可那在我心里不重要。”卫衣不屑地冷笑,一句话堵了回去,他可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斗嘴皮子。
“当然,我也知道,诸位都是先帝爷身边倚重的辅臣,哪怕是舍生取义也是正常的。
可你们好好想想,今日我能对你们做的,对其他人自然也行得。”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众人不虞。
“不然呢,那就一炷香的时辰吧,诸位千万要好好回忆啊,本座可不希望出什麽差错。”卫衣关上了窗子,房间里每个人的表情晦暗不明,他们顾忌太多。
“山竹,给几位大人上些茶点,多年未见,应是叙叙旧的。”
“是。”
香糯酥软的糕点,茶香缭绕在房间里,但没有一个人吃喝,房间里一阵沉寂,下属倒好茶水後便退了出去。
“一炷香之後,本座来。”说完,卫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山竹上前来拿了帕子,悉心给督主擦干净衣领处,卫衣摆了摆手,道:“出结果了告诉本座。”
“是。”
卫衣在园子里随意走着,墙角青苔潮湿,卫衣很少来这里,到底是失了当初的味道,也没什麽人气。
“督主,有答复了,不过他们说只告诉督主一人。”
卫衣推门而进,只见五个人坐在一排,看着他的目光冷冷。
“好了,诸位,请说吧。”卫衣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
门窗微闭,只一缕光束穿过门缝,从他的下颌处掠过,落在地上成了光斑,眸色幽暗。
居中的老者垂了垂头,吐出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话和一个名字,卫衣默默记了下来。
“诸位百年之後,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後悔的。”卫衣微笑着说出这句略带诅咒的话,而後走了出去。
屋子里热闹了起来,有人不甘又愤懑道:“这样就告诉他了?”
“不然还能如何,现如今的卫衣,身後站着的是谁,你们还不晓得吗,不管是哪一位,你我等人的家族都无法抵挡。”老者粗重的喘息着,瞪着浑浊的眼睛,抬起头嘶声道,仿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咳嗽了两声,复又低下声去,说:“我们都已经是行将木就的老东西了,可那些孩子还年轻,不能因为我们的固执而一同殉葬。”
花白胡须的老者,目光惨然的摇了摇头,他尚有儿孙年幼,家中亦有举子待科考光耀门楣,不能毁在他手里。
“我等为燕朝尽忠一生,最後还要受这等阉人要挟,不甘心呐。”
卫衣掸了掸衣袍,仰了仰头,才从台阶上缓步下去,靴子踩在树叶上,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近乎冷漠地开口道:“送他们回去吧。”
“是。”
“记住,别让他们透露出去。”卫衣语气异常的风轻云淡,眉眼带笑,只是眼中冷冷的。
他尚且年轻着,比起无力那群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者,有太多的精力,他伸出手,看天空蔚蓝,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下去。
“属下明白。”山竹了然,随即眸色一暗。
几位老者回到家中後,言游船遇水,中风瘫痪,他们本次出行,就是被卫衣以朝政之事骗出去的。
回到各自府邸,三四日内纷纷暴毙猝死,要不然就是卧床不起,口不能言,尽显灯枯油尽之相。
谁都知道有蹊跷,但没有人敢说什麽,卫衣对这种事一向是的得心应手,他既然能够弄死他们,自然也不会让旁人撬开他们的口。
左淩轩对此表示很不满意,他明明说的都是死讯,竟然还有人活着,这般还有何。
卫衣即刻跪地请罪道:“臣知罪,但臣此举也是为了陛下考虑。”
左淩轩回身看他,问他:“尔此话何解?”
“陛下容禀,”卫衣低垂了头,单膝跪地,恭声答道:“众所周知,这几位老臣乃是先帝爷的心腹,倘若一齐暴毙,必然会引起怀疑,民间多是流言蜚语,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怕是会有损陛下的名声。”
左淩轩拊掌赞道:“卫卿言之有理,说来,寡人应当好好抚慰这几位老臣。”
卫衣从善如流地奉承道:“陛下英明。”
“不是寡人英明,而是卫卿你机敏有加啊。”左淩轩垂头盯着他的後颈,三分带笑,意味不明道。
“臣愧不敢当。”卫衣越发的恭敬,不敢造次,眼睛紧盯着地上光滑的镜砖。
左淩轩垂眸看向他,心想,原来这卫衣也不过如此,幼年在皇祖父身边的臣子,如今也跪伏在他的脚下。
摄政王也死掉了,还有什麽,他早已不是当初惶惑不安的稚子,这天下是他的,九五之尊也是他,还差最後一个,他就能够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