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谢昭宁(199)
霍长歌像是故意与谢昭宁卖关子,双颊生晕,眼波流转,微咬了唇又似是羞涩到难以启齿的模样。
“……”谢昭宁偏头瞧她一眼只不懂,这丫头心思难测,又喜怒无常,情绪来得快又去得疾,他只顺着她那话,哑声狐疑轻问道,“有甚么?”
“许多年轻貌美的宫女,各宫的,还有南烟那妹子——南栎……”霍长歌悄声凑在他耳畔,罕见得面上现出一抹难为情,蚊讷似得支吾道,“没穿衣服……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谢昭宁:“……?!!!”
他虽只有十七岁,但这红墙青瓦围着的深宫中,日子到底清寂,难免有宫女太监忍不住情动御花园里野-合苟-且,他夜里巡防原也碰到过不止一次了,霍长歌纵使说得再含混,他也是能明白的……
霍长歌眼瞅着她一语将谢昭宁说到面红耳赤转过了头,眼神直愣愣得杵地上,哽着喉头动了动,灼痕似的红霞顺着他后勃颈一路往衣领之下蔓延着,托在她膝弯儿下的手都僵硬了,她忍不住“噗嗤”一声闷在他颈窝止不住地笑。
这事儿原是她胡诌拼凑的,南烟若是要见五皇子,原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白日里只道一声要去探望她妹子,霍长歌总不会阻拦;
这分明是她自个儿起了要把五皇子推给前朝合谋的打算,又与连珣认识不深,只道南烟去一趟他偏院便神色有异一回,到底古怪,便入了夜欲往他宫里去探虚实,却不料正巧撞破他丑事。
只这话她若与谢昭宁明着说,怕谢昭宁只会更尴尬,遂“张冠李戴”了一番,却不料,他还是——
“你还笑!”谢昭宁不疑有他,恼羞成怒低斥霍长歌,背着她步履些微不稳得往前走,“这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的话?”
“那嫁了就能说了么?”霍长歌故意揶揄他,果不其然便将谢昭宁噎得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
谢昭宁:“……”
“你那兄弟,善攻心得紧,小宫女们那般花样纯真的年纪,哪里受得了嫡五皇子的撩拨?”
“他不定要了她们身子,还再与她们一个婕妤、美人之位的许诺,食髓知味下,谁还能不对他死心塌地的?届时他若要弑君,不过皇帝身边宫女一杯毒酒的事儿……”霍长歌晓得谢昭宁面皮薄,正事要紧,便不再逗弄他,却也毫不忌讳得直白将话与他点明了,隐去了前世五皇子夺位失败的结果,只夸大了他如今的势力与威胁,“你与连珣做了许久的兄弟,当真瞧不出他野心?”
“他背后姚家早已坐不住,前年便往西境程老侯爷军中送去过姚家嫡系的子侄,这事你原不知么?”
“知……”谢昭宁在霍长歌露骨的推断中,仍抑制不住得羞赧,红着耳尖蹙眉回她,“姚启顺从军西境,原也是陛下应允的……可这又与你此行有甚么干系呢?你,你莫不是——”
他似是隐约猜中了甚么,又惊愕偏头瞧她。
“我就晓得三哥哥聪明得紧。”霍长歌压低嗓子在他耳畔轻声笑,竟毫不避讳,理所当然道,“姚家早晚坐不住,前朝也要反,这原皆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可何时反、在哪儿反,若咱们不知,便被动得紧。”
“不若我往前朝去上一趟,促使他二人结了盟,推着此事合二为一早日以宫变的形势东窗事发了,不说便能免去无辜百姓再受如千秋宴那样的牵连,原咱们也能占先机……”
谢昭宁:“……?!!!”
好家伙,还占先机?那二人一旦结了盟,背后再加一个霍长歌,中都必要大乱了!
谢昭宁让霍长歌一语又骇停了脚步,一时间竟不知他是该忠于南晋与职责,将背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一把扔出去,还是继续听他这适才与之定过情的恋人胡言乱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所以呢?”谢昭宁简直一头如麻,没好气得直白问她,已是破罐子破摔,想瞧瞧她还能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你到底打的甚么主意?”
霍长歌见他直到此时还未恼,已是纵容她纵容得紧,便甜甜笑出颊边一对娇俏梨涡,轻声与他道:“简单得很,我说了,我不要陛下的命,只他做过错事却是要受到惩罚的。你当前朝也是要他性命么?”
“难道……不是么?”谢昭宁越发疑惑,却见霍长歌抿唇复杂一笑,亲昵得蹭着他颈窝摇了摇头,蹭得谢昭宁脖颈又热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