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谢昭宁(150)
谢昭宁这般好的男子,往日里她不怕, 因这宫中只她一位适龄的女眷与他相匹配, 她总想着等她及笄, 便着母亲去求一求陛下,便是八、九不离十的事, 却未料到她今年夏天便要及笄, 此时横插-进来的霍长歌, 莫名就夺了谢昭宁的眸光去。
连珍歪倒在连璋怀中艰难喘着气,面色青白难看, 连珩与她诊着脉,连珣已出去着人宣太医。
那一头, 谢昭宁将霍长歌小心扶回座位上,手还托着她小臂,侧眸便见连珍望着他那眼神哀怨得紧,颇有些莫名。
“四弟,”谢昭宁一怔,随即便想茬了,他只当两个姑娘家又时不时在争宠,不得厚此薄彼,便温声问连珩道,“四公主可有大碍?”
“瞧脉象该是没甚么的,还得请太医诊过再说。”连珩仰头答他,“毕竟突然晕倒不是小事。”
连珩生母丽嫔日日佛前供奉,颇擅制香又粗通医理,连珩往日里与她打下手,便也会上一些皮毛。
谢昭宁略略宽了心,转头便又去瞧霍长歌,连珍见他只这一句便没了下文,越发得委屈,眼泪毫无征兆落得更加得急。
连珩却越发茫然,他顺着连珍那眸光瞧过去再转回来,便有些明白了,无奈与连璋对视,递了个眼色给他,连璋瞬间头疼。
“……傻子,”霍长歌眼睫上还挂着泪,疼得嗓音支离破碎,还颇有闲情逸致得不忘看别人的戏,她偷偷揪了揪谢昭宁的袖口,谢昭宁疑惑低头,她便悄声在谢昭宁耳边道,“你四妹妹快酸死了,你好歹先彻底放开我再去关怀她。”
谢昭宁:“……酸甚么?”
他闻言没大懂,轻声又反问,便见霍长歌揶揄睨他,又故作一副含情脉脉模样与他使眼色,他霎时反应过来,本资源由蔻蔻群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整理脸色“咻”得又通红,眼睫颤了一下,眼下那小痣便像滴血似得要凝出来。
“又瞎说甚么?”他面红耳赤低声叱她。
霍长歌不以为意轻笑抬眸,正遇谢昭宁微恼垂眸,四目相对间,谢昭宁又不愿当真恼她,只蹙眉与她些微一摇头——这中都皇宫中的规矩大得很,无端这般说一个姑娘家,便是要毁人清白的,尤其他与连珍非有亲缘血脉,若是风言风语得多了,他怕是当真要担些责任的。
“我……我逗你的,”霍长歌陡然了悟他那意思,抿唇讪讪一笑,腆着脸道,“我说错了话,你别恼。”
谢昭宁见她知错,便软了神色,轻叹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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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与花蕊被连珣一并唤进来时,齐齐被室内场景骇了一跳,不约而同想茬了,俩人对视一眼,连花蕊“啊!”一声惨叫,众人霎时又头皮一紧。
“喊甚么?”连璋两耳让她震得嗡鸣,不由恼道。
“公主!”花蕊被他一吼,连怕带委屈,“哇”一声大哭,一路连滚带爬,跪在地上抱住连珍小腿哀嚎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连珍气若游丝抬眸瞥她,眼神哀怨无助,闻声“嘤嘤嘤”便又开始哭。
连璋紧拧了双眉,越发头疼起来。
南烟绕过众人径直去寻霍长歌,闻见她说腿抽了筋,连忙蹲下边与她揉搓小腿边无奈悄声道:“郡主,你又与四公主起争执了?”
霍长歌左腿抽筋抽得厉害,隔着裤管都能摸到腿肚上的肌肉纠在一处团成了结,她疼得话都说不出,蜷缩了身子坐着,两手紧握成拳垂在膝头,汗滴混着眼泪无声往下淌。
谢昭宁只瞧着她如今这副与先前天差地别的隐忍模样,心头便莫名酸酸胀胀的,只觉她似乎如以前那样无理取闹也挺好,没这般无力得让人瞧着难受,只他碍着男女大防也不大好与她搓揉,等南烟来了,便侧身让开位置,却不料闻见这么一句。
谢昭宁一瞬哭笑不得。
霍长歌顿时两眼懵圈,心道瞧瞧她这名声,都快赶上欺男霸女了,合着连珍那小婢女也以为是她把连珍给气厥过去的?
“姐姐,往哪儿想呢?”霍长歌挣扎低声回她道,“我明明乖得不得了,不信你问三殿下?”
南烟闻言抬眸,谢昭宁果然闻声道:“与郡主无关。”
南烟低声告罪,霍长歌抬手一挥,疼得紧抿着唇也懒得再多说,晓得南烟平日对她伺候得颇上心,打心底担忧她于这宫中生活得不畅快。
须臾,太医也进了屋,霍长歌抖着沾了泪的长睫,有气无力地瞧着太医先与连珍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