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不驻[双重生](74)
眼看着成家大少爷正往这边来,为了防止泌阳候再说出什么胡话来,朱炯直接命令道:“关理关宜,扶泌阳侯去后院休息,阿峦,你去请舅母来照顾。”
关理关宜不敢再怠慢,一左一右架着泌阳侯就走,谢峦枝也轻手轻脚去到坐席中找到泌阳侯夫人。
待她禀报完经过,泌阳侯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又喝醉了,就没有一天争气的——”或许顾忌到谢峦枝在场,她忍下了后面的许多抱怨。
“和殿下说声,就说我知道了。”她起身带着侍女怒气冲冲地离去。
谢峦枝想,看来泌阳侯又要倒霉了……
上辈子的时候泌阳侯也是有名的富贵闲人,有个皇帝外甥罩着,日子过得十分愉悦,唯一美中不足是泌阳侯夫人管他很紧,甚至有一次他偷偷去青楼寻欢,被泌阳侯夫人当众拽出来骂得狗血淋头,从此泌阳侯夫人的威名响彻京城。
虽然泌阳侯不成气候,不过好在他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从来不去揽权掺和正事,就算偶尔捅娄子也都是点小问题,朱炯抬抬手就能解决了。
“啊——”突然,一声短促的惊呼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吸引了谢峦枝的注意。
她连忙起身,向右手边不远处看去,一个婢女坐在地上正满脸惊慌,身边是破碎的餐具,一个客人身上淋了不少汤汁。
发生什么事情很明显了,谢峦枝心中一沉,连忙跑过去,待看清楚那受连累的客人的脸,她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竟然是庄品茂,好歹是自己人,事情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
她当即训斥那婢女:“怎么做事的?如此毛手毛脚,冒犯了贵客,还不快向庄大人请罪。”
婢女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救星,可怜巴巴的,听她这样说噗通就跪了下来磕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大人饶了奴婢吧。”
庄品茂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是阿峦呀,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紧张。”
他又对那婢女说:“你起来吧,做错事是难免的,下次小心一点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和你们殿下告状的。”
婢女听到他亲切的话语几乎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了。
谢峦枝说:“还不谢过庄大人。”
“多谢庄大人,多谢阿峦姑娘。”婢女又是一拜。
谢峦枝说:“好了,你下去吧,去换身衣裳休整一下。”
待那婢女离去,庄品茂说:“没想到阿峦你御下也是张弛有道,让我刮目相看,殿下身边有你操持,也让人放心许多。”
“大人过奖了。”谢峦枝注意到他身上的脏污连忙掏出手帕给庄品茂擦拭,“大人,奴婢先给您擦一擦。”
擦拭到衣袖的时候,她眼尖地看到庄品茂左手食指边上有一小块浅浅的红色,她吃惊地凑近了些想要仔细看,“大人烫伤了?”
庄品茂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袖子下面,“没有,这汤其实已经放了一会,没有那么烫。”
谢峦枝看他原本的浅色袍服已经被泼洒得不像样,还散发着一股味道,不可能继续穿下去了,便问:“大人随我去梳洗一下吧,顺便换件衣裳,殿下前一阵子刚好做了几身衣裳,都是新的,我让婢女收收边,很快的,立马就能上身。”
庄品茂的个子不算高,三年过去,随着朱炯渐渐长成,朱炯的身量已经超过他这位先生了,所以朱炯的衣服给他穿不太合身,还需要改一改。
庄品茂点点头,“听你安排。”他又问:“这段时间殿下起居可还好?”
“大人放心,一切都好。”
“嗯,陛下让他上朝历练,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不过他现在太过勤勉,你们在他身边偶尔也要劝一劝他,不能把熬坏了,要做事可以慢慢来,徐徐图之嘛。”庄品茂说,“要做成事,多一点耐性也不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能做到的。”
“奴婢受教。”
“我看着殿下三年来夙兴夜寐,一路走到这里不容易啊。”庄品茂似慨叹般说,突然,他问到,“阿峦,你在殿下身边也不短了,你对殿下是怎么想的?”
谢峦枝一愣,紧接着就听庄品茂问:“你倾慕殿下么?”
谢峦枝沉稳道:“大人莫拿奴婢打趣了,奴婢对殿下只有敬仰,没有非分之想。”
这下轮到庄品茂愣住了,片刻他哈哈一笑,“是我多嘴了,莫要见怪,我以为你与殿下定然是两情相悦,想着倒是可以认你做义女,能帮你争取一个名分,也算能帮到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