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阑记(124)
灵儿向周敏道:“娘——,你看我哥!”云贞只在一旁笑。
周敏道:“刚听灵儿说,昨天你们见面,她的马惊了?”
窦宪:“是呢,把我吓的够呛,我一把没拉住,差点摔了一跤。还是陆大哥,简直神力!上去一下就按住了,那马一动也动不了。”
窦从义才听说这事,吃了一惊,问详细,窦宪述说了一遍。又讲蒋铭、允中和陆青的来历。窦从义大加赞赏,引得周敏好奇,道:“这么说还是世家子弟,刚才我也出去看看就好了。”
窦宪道:“一会儿吃饭,娘见了,就知道我不是虚言了。”问他爹:“万利哥怎么了?我刚看他好像不高兴,跟谁赌气似的。”
窦从义“唉”了一声,道:“还不是你姑丈,昨儿仓房钥匙找不着了,说是万利拿了,万利不承认,说他没拿,你姑丈审他,他就从家跑出来了,怕挨打,不敢回去,我也不能逼着他回呀。”
说着摇了摇头:“这钥匙怎么就不见了呢?也不知到底他拿没拿,看他样子不像是撒谎。可有上回的事,也保不齐是他拿了。”
周敏一声不言语,只是笑。窦宪气道:“我姑丈那个啬皮,真是老悖晦了,我看就算是万利哥拿的也没错,换了我,早拿了八百回了!”
话音未落,被他母亲往手臂上敲了一下,知道失言,向他爹陪笑道:“其实我用不着,我拿那劳什子做什么呢。”
窦从义瞪了儿子一眼,皱眉道:“听万利说,这回疑心钥匙是他拿的,还跟我有点儿干系。”周敏:“与你什么干系?”窦从义:“还不是因为上次,我给了他几两银子么?”遂讲了原委。
原来窦从义的妹夫徐强,原也是殷实人家出身,种种缘故穷了。从义的妹妹无法,把妆奁都变卖,给丈夫做生意本钱,又被人骗个精光。以至于后来家徒四壁,举债度日。窦从义看不下去妹子受苦,把他一家大小都接了来,将小西庄田产林木分给了徐强,又着人帮扶打理。
渐渐地有了钱,手头宽绰了,谁知徐强吃穷吃怕了,把银钱看得比性命还重。一文恨不能掰成两半花,针头线脑都要计算,逢年过节买块肉吃,也要称斤两记账。老婆生病,舍不得请医买药,还是窦从义掏钱给治。两口子天天吵,直到把个窦氏气的生病死了。
徐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了魏致远,算是逃出了生天。大儿子厚利成亲后,因为老头吝啬,小夫妻俩叽叽咯咯,三天两头闹别扭,后来干脆分了家,老头只给了几亩薄田,现靠着岳父家过日子。
如今只剩小儿子万利,和老爹一处开火灶,每日里清汤寡水,把小子熬克的清水滴滴,常来舅舅家蹭吃蹭喝。窦从义也劝过妹夫,却不顶用,说多了,徐强反说他不知俭省积蓄,由着孩子败家,不是长远之计……
上个月,万利嘴馋,把家里晒的腊肠拿了几根,与小厮煮着吃了。这老头都有数目的,一时查了出来,气往上冲,抄拐棍把儿子打了几下。万利跑来舅舅家哭诉,说活不下去了。
窦从义没法儿,只得劝外甥:“你爹都是为你好,本资源由滋源君羊已无二儿七五儿吧椅收集你想想,他都这个岁数了,还指望啥呢,还不都是给你攒的……”
窦宪当时赶在跟前,帮腔道:“姑丈那么大岁数了,等他百年后,什么都是你的!再怎么着,你也比他活的长不是?”窦从义听这话直跺脚,把窦宪轰了出去。
徐万利听他舅说的有理,便回了家。窦从义可怜外甥,给了他几两银子,又怕徐强生气,教别告诉他爹。万利有了钱,时常去外头店里打个牙祭,渐渐被老头知觉了,就在肚里画了个问号,打问儿子哪来的钱,答说是朋友请客,老头半信半疑。
因他自家银钱都藏在仓房里,老头钥匙总不离身的,每到晚上睡觉,解下钥匙,顺手摘毡帽,就把钥匙搁在帽子底下盖着,早晨戴帽子时,再把钥匙栓在腰上。如此非止一日。偏偏这天早上戴帽子,钥匙却不见了!叫儿子来问,小子不承认,一蹦三尺高,老头就要打他,于是万利又跑到舅舅家来了。
说话间,小厮来报说,酒菜准备的差不多了,请示摆在哪里。
窦从义命道:“摆到二厅上吧”,窦宪道:“别,这几个人,不光是那位陆大哥会功夫,蒋大哥和他身边那个随从,都有些身手。就只那位小少爷是个纯斯文人。我看,不如直接去校场厅上吃,一边吃酒,一边看他们耍,岂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