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 姐就是养外室了(88)
看着他垂眸作画的侧影,胸腔有什么东西通通都融化了,柔柔地拍打冲荡着她的胸腔。
贺灵靠近他一些,又靠近一些,几乎贴着他的手肘,趴在桌子上。
油墨味混着他身上的冷香充斥在鼻尖,是这最让人欣喜的味道。
裴远章停下笔:“怎么了,不喜欢?”
贺灵撑着头,看着他垂落在肩上的发丝:“没有不喜欢,就觉得认识你真好,真的真的很好。”
裴远章笑着用笔杆点了点她的额头,她一点不躲,眨着眼睛收下。
裴远章执笔继续,贺灵心中一动,胳膊轻轻贴着裴远章的臂膀,见他仍旧应付着桌上的草图,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放下心,微微的紧张后涌出平缓的满足。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只要同他在一块,就会觉得欣喜和快乐。
贺灵偷偷笑出了声。
裴远章只是看她一眼,虽然不知道贺灵在高兴什么,也跟着笑了笑。
无论这丫头在高兴什么,她快乐便好。
“这要是去做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完工?”贺灵问道。
“要是求精细点的工艺,约莫需要三四个月。”
贺灵抓着椅子的扶圈:“这样久,那,那宅子里的那些先不换了,就这样先用着吧。”
“可以。”裴远章将清单推向贺灵,“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置办的。”
方才他在写的时候,贺灵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她只扫了一眼道:“没有了,都很好,你想得非常周到,特别厉害。”
“不过是点小事,在你心里就算厉害了?”
贺灵重重地点头:“是因为你事事都做得好,所以觉得这不过是点小事,要是放在我身上,肯定挂一漏万的。”
裴远章将桌案上的图都铺开:“这些可只有你能做到。”
他揉了揉贺灵的发顶:“你也很好。”
贺灵别过脸,被他轻碰的地方一片酥麻,痒得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我……”贺灵看了一圈,从旁边抓过一本书,“我该看书了。”
裴远章继续做手头上事,贺灵用书册挡着脸,方才的酥麻还未散尽,她轻轻碰了碰。
天高气爽,阳光干干净净地撒在两人身上。
——
冬季来得很快,寒冷瞬间席卷皇城,马车的挡帘也换成了厚重的样式,贺灵拉开一边,跳下马车。
她仰头看了眼黄府的牌匾,快步走向黄诗云:“言却怎么了?”
“瞧你,他伤养的还不错,只是人却不太好。”黄诗云打趣道,“不过言却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会高兴一些。”
“被人伤成那样,见到谁都不会高兴。”贺灵语气中还有些不平。
伤言却那人,已经被她抓到两次了,两次,每次那伙人都没得什么惩处,不痛不痒地罚了些银两,竟然就将人放了。
“所以要尽量让他觉得宽慰。”黄诗云叹了一声,“你也不必太执着于这件事,有人为他们撑腰,又是一群无赖,真惹到自己身上,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若有空,多多来看望言却才是。”
贺灵没说话,崩着的眉眼之间明显是对黄诗云的不赞同。
她是得多关心言却,可是那些人也要追究。
两人一道往后院去,人还未至,就听到后院的琴声,仍旧流畅圆融,引人入胜。
“这听起来,好像恢复得还不错啊。”贺灵道。
黄诗云却摇头:“我们不通音律,是觉得不错,可言却自个却清楚,与往常相比,相差甚远。”
“都是那几个无赖。”
随着两人的靠近,琴声渐低,贺灵的脚步停在言却身前,他停下手,覆在琴弦上。
琴弦上的手指修长而干净,皮肤微微有些泛红。
贺灵看着也一阵惋惜,还是扬起唇道:“言公子琴技还是精妙如初。”
“辱没了贺小姐的耳朵。”
贺灵连忙摆手:“哪里是辱没。”
她示意言却松开手,自己拨弄了几下:“这都算不得辱没,你更说不上了。”
言却这才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贺灵在心中叹气,她只知道言却有一手好琴技,心思细腻,其他却不怎么清楚,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能弹成这样好的曲子,之前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也不知道从中收获了多少信心和愉悦,这琴伴了他十几年,可如今,琴依旧,他所获得,投入的,却如流水逝去。
该如何难过和痛心,怨恨和失落。
“小姐今日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还没有什么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