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 姐就是养外室了(180)
目光刚触及到桌案上的白纸黑字, 还是抑制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他用力将这几张纸叠好, 往张成望面前推了推。
“这是从哪里来的。”
张成望道:“是一位姑娘拼死送来的。”
“那姑娘是个好的,是个好的。”他怔了怔, “你可安置好了?”
张成望点头, 问道:“王恒, 你觉得此事如何?”
“怎么偏就被你碰上了。”王恒摇了摇头,“不瞒你说, 早先刑部就有人调查过此事,可惜证据不足,无疾而终,还有几份案卷还在大理寺积着灰呢。”
“先前曾听闻,当初的谢御史,似乎就是秉承圣令,去殊州调查此事的,似乎有些消息传到皇城,不过同董将军问了一个月的话,之后也不了了之。”
王恒面色深沉:“其实先前我们便猜测过,裴世子去殊州,不仅是为了殊州买官卖官一事,兴许还能牵扯出此事,可谁想裴世子在那也出了意外,没想到这事,如今也能潮水消退,露出这一片。”
张成望脸上并不见一点轻松:“这么说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站在大理寺的立场上,似乎还不能这么说。”王恒道,“可若以我个人而言,先前我就曾关注过殊州的事,这些东西,正佐证了我的怀疑。”
“这东西若是当真交上去,只怕朝堂,又是一番倾轧混乱。”王恒说着,余光时刻留意着张成望的举动。
张成望想了想:“你是觉得,此事不能由我们揭开?”
“虽然心中不平,可实话实说,也确实如此。”王恒道,“那可不是旁人,而是董将军,你看只这几页薄纸,又牵扯到皇城多少官员世族?”
张成望抿唇无言。
王恒坐立难安,他觑看一眼张成望,没有告诉他的是,这些纸上的有部分内容,他曾在别的地方看到过。
只是那人手上的东西太少太少,抓着这一点点信息,寄希望于朝堂,四处游说,却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自然气愤,因为知晓有人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却无可奈何,因为自己先前的好友受难。可是,他在大理寺,也几次被提点过,如今看着这些东西,他心里却是又喜又忧。
终于有人能够还原这件事情的全貌,或许真相真的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自己的好友,谢御史,裴世子,以及曾经在这条路上的官宦,他们做出的牺牲和努力都没有白费。
可是凭借这些,当真能将董将军扳倒么?
他力量这般薄弱,就这样将东西呈上去,当真能发挥出什么作用,还是会让情形更加复杂。
张成望找上他,又当真是为了探讨一二吗?
王恒沉默片刻,道:“既然你手上能有这些东西,或许皇城中的其他人,也早就拿到了。”
张成望道:“若是旁人真的有法子寻到这些,又为何迟迟不见有人发难?”
王恒沉思片刻,最终像是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你说的对,既然我们得了这样重要的东西,就该让他发挥自己的作用。”
“只是这事还是太大了些。”王恒道,“我先去试探试探。这些东西你收好,那姑娘,也记得好好看顾起来。”
张成望拱手道:“有劳王兄。”
王恒摆了摆手:“容我再想想,近些时日,你也打点好自己的行迹,万事小心些。”
张成望道点点头。
“还有你……”王恒张了张嘴唇,“算了。”
“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张成望问道
王恒看着平静的天空:“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们在太学读书的时候。”
张成望不明白王恒的话,只见他笑了笑,继续道:“慕圣人直言,也总觉得身担天下事,为人间不平之事而鸣,自为官之后,才觉得有多幼稚可笑,却也时常为,能有此心的学子和前辈感动。”
“可感动怜惜之后呢?”
王恒嘲讽一笑,摇了摇头:“府中还有些杂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王兄。”张成望叫住他,“此事因我而起,有为难之处直言便好,若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也不必顾惜。”
王恒点头:“这是自然。”
春日天气多变,虽寒意未褪,街巷的风呼啸,已带着几分暖意,有力而轻柔地,卷起官袍的一角。
那墨色的身影挺拔干净,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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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在国公府上,时常会碰见程肃,他在藏书阁中闷着,偶尔在抬眼望去,能在窗边见着他半张脸,融在灿然的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