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 姐就是养外室了(170)
“你没事吧,方才被砸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裴远章眸色复杂地看着贺灵,躲开她的手:“没事,不劳荣敬郡主费心。”
“你……”贺灵的手僵在空中,许久才收回来。
裴远章扫了贺灵一眼,漫不经心地行了礼,准备离开。
“你……”贺灵鼓起不多的勇气,“你为什么要帮我?”
“荣敬郡主多虑了。”裴远章背对着她道,“先不提您贵为一郡之主,在下身为臣子,见郡主危险,自然有出手的义务。。”
“再者只要是个女子,遇到如此情状,在下都不会袖手旁观。”
“还请荣敬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贺灵失神道,“原来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裴远章这才转过身:“荣敬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贺灵也露出一个标准又生疏的笑容:“本郡主不喜欢亏欠旁人,更见不得不相干的人为我受伤。”
裴远章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荣敬郡主大可放心,在下无事。”
“长福,你去问姨母要一瓶伤药来。”贺灵并不退让,“你救本郡主是随手,本郡主赏你瓶伤药,不过也是顺便。”
裴远章闻言,只是嗤笑一声。
书阁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贺灵靠在窗边,余光偷看着裴远章,他似乎真没有受一点伤,仍旧挺直地坐在长条凳上,端看着手中的书册。
身上月白的对襟长袍与他很是相衬,日光缱绻地在他周身,显得程肃越发清冷出尘。
贺灵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不过想的是,得他一眼便好,如今却生出这般多的不满足。
“荣敬郡主可看够了?”裴远章放下书,“可需要在下再靠近一些,让郡主好好看看?”
贺灵收回目光,掩饰地走到散落在地的书册前:“我只是在思量怎么收拾而已。”
“不必。”裴远章道,“国公府上自然会派人来清理,荣敬郡主尊贵,何必劳烦您亲自动手。”
贺灵没有听他的话,蹲在地上,一本一本地将书册叠在一起。
裴远章深吸一口气,走到贺灵身后。
贺灵来皇城之后长了许多,身量在女子中也算高挑,却有些纤细。她有些畏寒,身上层叠穿了不少,可她蹲在地上,仍旧只有小小的一团,完全被他的背影所笼罩住,慢吞吞地收捡地上的书册,看着竟然有几分委屈和可怜。
可怜?
裴远章忍不住鄙夷自己。
贺灵哪里会可怜,先前自己不就是被她这幅模样欺骗,才被她这般揉捏和轻厌。
他裴远章,难道就是这般愚蠢的人么,被贺灵同样拙劣的把戏骗上两次?
裴远章眯着眼睛:“说了不必你动手。”
贺灵知晓他就在自己身后,动作停滞一瞬,仍旧拍去书册上的浮灰。
“贺灵,你就要这样同我作对么?”
“我没有。”
“那你如今是在做什么?”裴远章道,“你贺灵,不是亲口说过,要全我程肃的声名,不是说要当做不认识?”
贺灵执拗地咬着嘴唇,用袖子擦掉又涌上来的眼泪:“我没同旁人提起过你。”
“是了,不过是郡主宅院后不重要的某人,不值一提的外室,郡主又怎么会屈尊,跟旁人提起。”
“我没有轻看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远章上前一步,一把将贺灵提起来,扣住她的手腕,压在柱前:“你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欺辱我欺辱得还不够,玩弄人玩弄得还不够,还没从我身上讨到便宜,所以要用这幅可怜兮兮地样子,引我继续心甘情愿地做你的附属品,做你的仆人?”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的仆人。”
裴远章冷笑:“那郡主视我为什么,嗯?”
“花楼里的小倌,受你恩宠的外室?”
贺灵没有说话。
“那我当真是要谢谢荣敬郡主如此抬爱,我又怎么能不好好回报郡主的心意。”
被压抑的晦暗在他眼中掀起一场风暴,裴远章知晓自己眼下很危险,贺灵很危险,若是先前,他应该控制住情绪,控制住自己,他的贺灵还小,不该承受他的肆意和这些负面。
可他的百般呵护又换来了什么?
身上的火几乎要将他形体烧成碎片,再一把将贺灵也给点着,裴远章竟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的手上越发用力,便听到贺灵轻声道:“可是,从一开始,你不是也这样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