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 姐就是养外室了(151)
裴远章无所谓地笑了笑,并不为难贺灵,松开她:“好。”
贺灵转身踏上小径,长福也轻巧地从暗处飘到贺灵身边。
“张公子。”
张成望擦了擦额上的汗:“贺小姐原来在这。”
他的动作自然落在贺灵眼中,贺灵轻笑道:“今日天不见回暖,张公子怎么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张成望扭过脸,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让贺小姐见笑了。”
贺灵点点头,带着长福往先前的地方去,张成望面色讪讪,跟在贺灵身后。
两人一道回了席面,贵妃看着贺灵身后的张成望,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个侄子的毛病又犯了,摇了摇头,道:“成望也太不不成器了些。”
陛下也看了一眼,便听到身侧的宫妃道:“贵妃娘娘要求太高,本宫看着成望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且看着同咱们贺小姐,很是般配呢。”
“方才景阳长公主不是说贺灵这丫头心里有人。”欣妃道,“怕不是咱们无心点中鸳鸯谱了吧。”
景阳心里已经生出几分厌烦,不理会欣妃的话,欣妃自讨无趣,不再言语。
众人又说了些场面话,这宴席才正式结束。
除夕之夜,皇帝按理是要与皇后一道过的,那厢早有人传话说皇后得了风寒,怕冲撞皇帝,皇帝面色不变,摆驾去贵妃宫中。
贺灵同景阳一道,住进景阳幼时的宫苑中,回去洗漱一番仍旧不能安眠,贺灵同景阳待在一处守岁。
她穿的厚重,雪团一样进了房门,长公主穿着件浅青色的夹袄,捧着书卷,坐在火盆前。
见到贺灵,她眉头微抬,复又落回书卷上。
贺灵脱下大氅就往火盆面前凑,见着长公主手上的书卷,不是别的,却是她从前的习作。
“母亲。”贺灵脱口而出,不想让长公主再看下去,“灯火太暗了,母亲何必再看这些书卷,伤眼睛。”
景阳十分顺从地合上书卷,放下:“总是会看完的。”
贺灵心里绝望道:那至少不要在她面前看。
“今日宴席你可还欢喜?”
贺灵随手剥了个橘子,点点头。
“可还想着淮南。”
剥橘子的动作一顿,贺灵道:“说不想定然是欺骗母亲的,只是路途遥远,也没有这么想回去罢了。”
“开年你便有十六了。”景阳垂眸思索片刻道,“兴许,你成婚那一日,他能讨个恩典回来。”
一个橘子干干净净地被她剥出来,随手撕去上头的经络,她偷偷看了景阳一眼,却见她母亲完美无缺的面上,仍旧是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平淡表情。
她知道父亲对母亲的心意,在淮南的宅院中,甚至还有间极漂亮的房子,装着母亲为数不多的器物,时常见着父亲几夜不睡,在那房中神伤。
可是母亲好似一点不在意,她说起父亲也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在谈论溪水岸边一个普通的石块,她的母亲,竟然有一颗这般冷硬的心。
真是件好事。
贺灵抽了抽鼻子,往常她会觉得难过,如今却是十分的羡慕,人要如何修炼成母亲这般,冷心冷情,浑不在乎?
“多谢母亲。”
言语中似乎也并不排斥她安排的婚事,景阳放下心,先前贺灵遇刺,朝中反对封她为郡主的声音也少了不少,兴许再用不了几日,就可以着手礼部挑日子。
裴远章那一处,她也从太子那里打听到过,在殊州的进程还算不错,若今年年中前回城,两人的婚事正好可以定在明年春。
准备时间足够,对贺灵来说也不算晚。景阳满意地点点头,待贺灵出嫁后,她的心头大事,也算是了了。
两人便这样无言对坐,待天刚擦亮,贺灵才被许可放回房中休憩一两个时辰。
房里的被褥早就被小圆熏得又香又暖,贺灵躺进去瞬间没了知觉,没睡多大会,又被人叫去用膳。
用膳的地方就在她们所在宫苑的前厅中,内侍刚摆上一道菜肴,厅内的宫人纷纷行礼,恭贺千岁。
洗了个冷水脸,贺灵还是忍不住犯困,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太子殿下一身常服,步伐轻松地走进厅中,打赏了内侍,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还没睡醒?”
贺灵打了个哈欠:“根本就没睡。”
“少来。”太子道,“小圆说你睡了两个时辰,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如今还在长身体,两个时辰怎么够。”
太子挑眉:“是么,站起来瞧瞧。”
贺灵顺从地站起身,太子也站起来,同她比了比,这丫头个头确实蹿了不少,身上的新衣服也勉强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