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 姐就是养外室了(12)
可是到了皇城,王公贵族众多,都看中品秩身份,她甚至还没迈进皇城的城门,已经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长公主和王爷的孩子,还是一介白身。
不是她贪名,可是同旁的相比,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裴远章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放轻声音道:“长公主和陛下心中许可便够了。”他道,“至于封号,只是眼下并不是什么好时机罢了。”
贺灵不明白:“什么时机?”
“坊间一直有传言,陛下同淮南王关系紧张,你这一路应当也看到听到些许。”
“淮南地处东南一片,物产丰饶,水陆通畅,南卫殊州一带,北拥安和一带,于大晟而言,很是重要。”
“可淮南也有不少隐患,西边邻邦虎视眈眈,境内匪患未除。境内境外,对淮南有心思的人,不可谓少。”
“于你而言,如今隐秘些才是最好的,太多的荣宠殊待,反而会把你推到前面。”
说完,裴远章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面前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姑娘,自幼被父亲好好地护在羽翼之下,这些事,本不该也不应让她烦忧。
他细看贺灵的表情,却见她由初时的迷茫渐渐转为欣喜,心中不由得一叹。
当真是好哄。
只是裴远章也清楚,这不过是一部分原因罢了。
贺灵被放养淮南,皇城与她十几年不通音信,还是因为当年的贺家。
前人的事终究是前人的事。
她所在意的声名,自己帮她讨回来便是。
十几年前的事了,哪里能让个小姑娘跟着受委屈。
仿佛也是在同自己吩咐一般,裴远章认真道:“你当有的,总回落到你手上。”
贺灵停下脚步,她似乎能感受到这句话的重量,同她幼时把玩的琉璃珠一样重,随话音落坠入她的心口,荡起一层层碧波。
涟漪也有柔柔的力量,不断在她心口漫开,带来连绵不绝地微痒。
她想自己似乎抓不住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意思,但是这话好听,载着这句话的声音也格外好听。
像珠玉轻撞,亦是晨间鸟鸣。
让人欢喜。
“谢谢你啊,左侍卫。”贺灵凑近他,诚恳地眨着眼睛,“他们都不愿意同我说这些,你看,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许是怕你担心。”
贺灵不理解,明明是他们藏着掖着的样子,才更让人担心,忍不住多想。
“左侍卫,你懂这么多,那你知道裴……”
出神片刻,就已经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贺灵小跑两步,身体却忽然向右一倾,人勉强站住,脚踝的酸疼一路冲向脑海,眼角瞬间沁出泪花。
裴远章察觉到异常,大步到她身边:“怎么了?”
“脚好像崴着了。”
在山路上被碎石崴脚算不上稀罕事,贺灵自己也经历过好几次,也就崴脚的瞬间疼上片刻,走几步便缓过来了。
可这次却很不一样,脚踝处的疼痛一直没有消退,她试着动了动,却越发的严重。
“动不了么?”
贺灵抽了口气:“嗯。”
裴远章看了一圈,扶她到石头上坐下。
裴远章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查看她的伤势。
温热的手握住贺灵的脚腕,春夜微凉,贺灵感受到太过炽热的温度,不舒服地动了动,蹲下的人仰头,看着她。
月明星稀,林中有不知名的生物在歌唱,他眼中映着整个夜晚,映着她身后的星空,却要比整个星空都要璀璨明亮。
陌生的温度一阵阵向上传递,除了一阵阵的疼痛之外,一股酥麻慢慢爬上她的小腿,随着那股温热,瞬间攥住她的心跳。
生物还在吱吱吱的鸣叫,有什么声音混迹在其中,扑通,扑通,越来越大,越来越喧嚣,几乎要压过一切声音,压得她面红耳热。
“怎么了?”
贺灵立马偏过脸,她的脸似乎也叫什么烧着了,不想被他看到:“没,没怎么。”
裴远章点头,见她也没伤到骨头,应该是皮外伤。
可前面还是山路,娇娇的姑娘也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起身半蹲在贺灵身前:“上来吧。”
“是不是不太好。”贺灵攥着腰带,“毕竟,毕竟男女有别。”
裴远章失笑:“照顾小姐本就是我的职责。”
贺灵一愣,说的也是。
她身边也有父亲安排的侍卫,无论男女,护卫她的时候,都少不了些许接触。
只是同他们一起,却不觉得有什么。
贺灵看着裴远章的脊背,那股温热好似还在小腿上作祟,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几分暖融融的。
他的后背应当也是这般温热,带着她已经有些熟悉的,雪松的香气。
贺灵轻咬下唇,慢慢爬到男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