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香确实是妾给的,妾没有否认,可是妾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一家人的身契都大姑娘手里,妾哪有资格给她弟弟脱藉。”
“是你说的…你说只要大姑娘一死,那些身契就会转到侯爷和老夫人手里,到时候你和三姑娘再见机行事,此事必定能成。奴婢一时糊涂,听信了你的鬼话。大姑娘,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求大姑娘放过我爹娘弟弟!”
说完,月容猛地撞柱。
她直直撞上去,然后跌落在地。刘氏身后的郑嬷嬷赶紧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对众人摇头。
刘氏气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无比恼火地瞪着姜觅。
这个孽障!
还真是又蠢又坏。
竟然如此不管不顾,不管侯府上下的死活,不顾姜家几代人的脸面。莫说孟氏没有承认害主,便是真的谋害了主子那也是侯府的家事,自有长辈代为裁决,哪里用得着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她目光蓦地变得无比凌厉,极其隐晦地看了孟姨娘一眼。既然死了一个人,也就不介意再多一个,何不干脆来一个死无对证!
孟姨娘收到了刘氏的暗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死得体面,让她的儿女不受影响,她相信刘氏会帮自己。
“老夫人,妾是徐家的家生子,夫人对妾那么好,妾怎么会害她…大姑娘对妾误会颇深,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血债血偿!
这时吴婆子和秋莹齐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吴婆子是孟姨娘身边的老人,曾经也是采薇轩的下人。她和秋莹同为孟姨娘的心腹,一个是海棠居的管事婆子,一个是最为得用的大丫头。
“老夫人饶命,侯爷饶命,奴婢劝过姨娘的,是姨娘一意孤行不关奴婢的事……”
“你们……”孟姨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心腹们居然会出来指证自己。
但姜觅知道。
钱财最能动人心,她砸了大笔的银子下去,还许诺保她们事后无忧。举凡是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她若真的和孟姨娘对上,仅凭她嫡长女的身份就能把孟姨娘死死压制,何况还牵扯到徐氏的死。
如果说孟姨娘之前还能咬死不承认,如今被自己的两个心腹供出来,她再是巧舌如簧替自己辩解也只是垂死挣扎。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变,越来越不可收拾,刘氏恨得牙痒。如果不是德章公主还在,她真恨不得亲手把这个孽障打晕拖下去。
“害人者未必都有理由,但你却有。”姜觅不理会刘氏喷火的眼神,一步步上前俯视着孟姨娘。“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没了我娘,我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她的身份、她的财富,还有她的男人?所以你处心积虑,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作恶。”
孟姨娘瞳孔巨震,紧接着是一阵猛地收缩。
姜觅捕捉到她眼神的细微变化,一脚踩在她手上。她痛得面容扭曲,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如癫如狂。
“大姐,我姨娘是无心的,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姜婉扑过来,抱住自己的生母,母女俩又哭成一团。
“好了,都闹够了吗?”刘氏气得拍桌子,恨不得用依誮眼刀子杀死姜觅。
姜觅轻笑一声,俯视着孟姨娘的目光越发冰冷。“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你娘是我外祖母跟前的得用之人,你自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你不会以为你是我外祖父的孩子吧?”
众人皆惊,见鬼一般地看向姜觅。姜觅的视线始终在孟姨娘身上,所以她清楚看到了孟姨娘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的眼神变化。
呵。
她又猜对了。
“一个野种,当真是敢想!”
野种两个字,唤起了孟姨娘藏在心里的恨意。
“我不是野种,我也是徐家的女儿!”
“什么徐家的女儿,你分明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
“不,不是的!我真是徐家的女儿,我真是…”
“所以你因此怀恨在心,暗中对我娘下手。”姜觅一记耳光过去,“你果然脸大,还真是敢想。你从小没爹,难道你就想过自己是个野种?”
“你胡说,我不是野种,我是徐家的女儿!”
姜觅冷笑。
如果安国公夫人还在世,得知自己的善心同情换来的是女儿和外孙女的死,该是多么的后悔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