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又急又气,生怕他们和解。
母女连心,她一个眼神姜晴雪就明白是时候该自己出手。
“大姐,二弟以后和你一母同胞,他怎么可能不敬你?若是顾姑娘知道你也多了一个嫡出的弟弟,必定会为你感到高兴。”
顾姑娘姓顾名爱莲,是宗天府府司顾大人的嫡女。顾爱莲的母亲顾夫人膝下无子,抱了一个庶子养在名下,这事曾被原主拿出来嘲笑过。
姜晴雪提起顾爱莲,目的是想刺激姜觅。
姜觅就知道,余氏娘几个比她更弋㦊着急。
她装作恼怒的样子,“谁管她高不高兴!”
孟姨娘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姜觅已经变了脸色,冲姜洵怒吼,“你对我如此不敬,还想记在我母亲名下,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完,她跑了出去。
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出安怡堂的大门,绵绵的秋雨开始洋洋洒洒。
如果徐氏在天有灵,此时应该也在哭吧。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子规忧心忡忡地问。
姜觅慢慢仰起头,感受细雨密密地盖在自己脸上的凉意。
“去找可以做主的人。”
……
前院是待客与家主处理事务之地,位置在前院正屋之后。左右两边种着青竹桂树,绿意浓香相得益彰。
书房的半开着,大致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清俊儒雅的男人立于桌前,桌上铺着一幅画。
桌上铺着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正值妙龄,眉目似画笑靥如花,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贵气。画的右下角,有一方印记,还有几个字:吾爱娇娘。
哪怕是从未见过,姜觅还是立马感应到画中人的身份。
她的生母徐令娇。
旁边还有一个有锁的匣子,应是用来存放这幅画的。匣子的锁不是普通的横锁,而是文人墨客们最为喜爱的藏诗锁。
顾名思义,藏诗锁是一种密码锁,开锁的密码就藏在诗文里,只有将正确的诗文转到同一条线上锁才会打开。此时四个转轮正转到密码的位置,同样是:吾爱娇娘。
这样的深情,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惟见是她,明显吃了一惊。
“余夫人找来族谱,我看到姜洵被记在我母亲名下。”
姜惟垂眸,将画收起,
“确有此事。”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
姜惟又是一惊,看着眼前的大女儿。
姜觅不躲,也看着他。
人人都说这个男人痴情,可在她看来这人冷漠自私,而且还极其自以为是。后宅闹成那样,他还LJ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假装深情。被他缅怀的人,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恶心?
“父亲可知我母亲为何替你纳孟氏?”
姜惟面色微怔,同时又有些羞恼。
这不是一个女儿可以质问父亲的问题!
这也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态度!
“长辈的事,你不必多问。”
“我母亲的事,我为什么不能问?”姜觅不惧他的威严,目光执着。“母亲怀哥哥时,从未提过为你纳妾之事,你可知为何?”
“你给我出去!”
姜惟怒喝道。
他和娇娘的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就算是他们的女儿也不行!
“父亲不想听,我也要说。”姜觅不仅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那是因为你们夫妻恩爱,你是她珍爱之人,她不愿与人任何人分享你,哪怕有人背后说她不容人,哪怕她要背负善妒的名声。后来她为什么又给你纳妾了,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那么的残忍,不等姜惟有所反应,她接着道:“那是因为你娶了余氏,再也不是属于她一人的丈夫。白玉有了瑕疵,明镜有了裂痕,便不值得再珍惜,也就更不会在意白玉的瑕疵多了几点,明镜的裂痕多了几道。”
“你知道什么!”
姜惟面色红白交加,青筋暴起。
他的骄傲听不得这样的话,他的自尊不允许被人如此指责!
娇娘爱他,他也爱娇娘。如果不是命运捉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们一定会白头到老,成为世人艳羡的佳偶。
这个孩子连父母的私房事也敢置喙,还真是没有教养。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母女连心,我就是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听到自己丈夫和别人生的孩子叫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