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如此,直言直语不懂掩饰,为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有那又蠢又坏的名声。”
“慎王妃真爱说笑。”
姜觅真的笑了。
她可不就是爱说笑,不仅爱说笑,还喜欢听别人说笑。这些人有本事再大声点议论灾星的事,声音越大越好。
这时里面又传来柳皇后的声音,“吴监正说灾星伴龙气而生,厉害至极,若不然也不能惹出如此天灾。如果不将他除去,只怕天下百姓更受其害。”
“正是这个理,哀家也有所耳闻,但愿长生塔能让灾星显形,还天下一个安稳。”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百姓们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还得靠我们慎王府施的粥。若人人都像太后娘娘这样光凭一张嘴,既不出钱也不出粮,那些流民怕是早就饿死了,又哪里有命安居乐业!”
众人闻言,无一不是大惊失色。
只听到余太后一声高喝,“都进来吧!”
命妇人听命,齐齐入内。
姜觅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和余太后婆媳二人愤怒的眼神,上前道:“太后娘娘,臣妇可是说得不对吗?”
这时贺夫人也跟着上前,附和她的话。
“太后娘娘,臣妇以为慎王妃所言极是。若人人都空口白牙而没有行动,难不成等着天下掉钱掉粮吗?如今阖京上下谁不知慎王妃心善,世人还送她一个活菩萨的称号。依臣妇看,此次那些流民能居有所、食有粥,全是慎王和慎王妃的功劳,他们夫妇二人实乃我大雍朝的福星!”
福星二字一出,余太后和柳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姜觅暗自好笑。
什么祸国殃民,什么伴龙气而生,她们直接报萧隽的名字好了。光凭一张嘴就想把萧隽定性为灾星,也要问她答不答应。她这些天的米粮可不是白舍出去的,百姓和流民都说她是活菩萨,这对婆媳难道还活在梦里吗?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钦天监说的什么灾星臣妇不知道,臣妇只知如果没有臣妇这个福星,只怕京城内外已经尸横遍野。你们有心思在这里讨论谁是灾星,还不如宣扬一下臣妇这个福星以稳定民心。”
“你…你放肆,哀家如何行事,岂是你可以左右的?”
“太后娘娘这话就不对了,你这么做只会让臣妇心寒。臣妇若是心寒了,那定然是不能再施粥了。如此一来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太后娘娘你的罪孽可就大了。”
“这天下是陛下的,你一个妇人…”
“天下既然是陛下的,那陛下为何不救自己的子民?臣妇一个妇人怎么了,若不是臣妇这个妇人,如今城内外早就乱了。”姜觅说着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太后娘娘,你可真是伤了臣妇的心了。臣妇到底哪里做错了,出钱出力的还不落好!”
“慎王妃,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余氏看不过去,站出来指责她。“说到施粥,又不止一人这么做了,我也施粥了,我可不像这么张扬,恨不得人尽皆知。”
“太后娘娘你听听,余夫人也不满啊。”姜觅大声嚷着,“做了好事还没有功劳,不光是臣妇一人心里不痛快,余夫人也是如此。”
“谁不满了?”余氏急了,拼命向余太后解释。“太后娘娘,臣妇没有那个意思,全是慎王妃故意曲解。”
姜觅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余夫人,你的意思是你做好事不求名,便是太后娘娘说你是灾星你也无怨无悔。那可太好了,太后娘娘,余夫人愿意当那个灾星。你快昭告天下,就说她是祸国殃民的灾星,如此一来天怒可平,陛下江山也有保住,百姓必定能安居乐业了。”
众人傻眼,她们是听漏了什么,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怎么说来说去余夫人竟成了灾星,这是哪跟哪啊。
余太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扭曲至极。
姜觅又一拍大腿,越发来劲。“长生塔果然灵验,刚一落成就把灾星给揪出来了。太后娘娘,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让人把灾星压到塔底下,这样才能换来国泰民安哪。”
“你住口!”余太后实在没忍住,“呼”地站起来指着姜觅。“来人哪,掌嘴!”
姜觅一骨碌爬起来,迅速给了余氏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回荡,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后娘娘,这种事臣妇可以代劳。余夫人确实该掌嘴,你们余家的名声都被她败光了。当年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寻死觅活的,还说非嫁不可。害得太后娘娘你豁出老脸不要将她赐给武昌侯当平妻。今日是命妇们进宫,她一个不正经的平妻也敢进宫来丢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难怪太后娘娘你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