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承恩公在未封爵之前,不过是个末流小官。哪怕是一朝飞黄腾达,无奈底蕴实在是薄弱,根本无法同老牌的世家望族相提并论。再加上余家会做表面功夫,自诩清贵人家不屑与商贾人士往来,所以鲜少有人会将千金坊与其联想到一处。
“真想不到啊,千金坊的东家居然是国舅爷。”
“这事许是真的,你们想想千金坊是何时开的,好像正是余家发达之后……”
钱掌柜听到这些议论声,脸色都变了。
“慎王妃,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你们东家是不是告诉你,我在宫里冲撞了太后娘娘,很快就要倒霉了?”
正是这样的。
钱掌柜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下看热闹之人的兴致已被提起,他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姜觅,期待着能从姜觅口中听到更多内幕。
姜觅打定主意做好事,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你们东家说的没错,我在宫里确实顶撞了太后娘娘,但我也是被逼无奈。”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问众人:“前朝宝藏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
不少人拼命点头,表情因为即将听到这样的秘闻而无比兴奋。
姜觅也不吊他们的胃口,直接扔下一句话:“宝藏一事确实不假。”
“陛下不是说谢太傅妖言惑众吗?”有人质疑。
“对啊,对啊,陛下还因此抄了谢家,这宝藏怎么又是真的呢?”
姜觅示意大家静下来听自己讲,“不光是我,今日进宫的所有夫人们都看到有人在宫里挖东西。你们想想,如果宝藏是假,那他们在挖什么?什么修建长生塔,你们可有见过谁在这个时节破土动工的?太后娘娘都没有否认宝藏的真假,只说他们什么也没挖到,可见宝藏一事确实为真,而谢太傅是被冤枉的。更让人气愤的是他们明明挖了宝藏,却还要朝我们伸手要银子,一开口就要我出六十万两银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众人被六十万两银子惊到,惊呼声四起。这也难怪慎王妃顶撞太后娘娘,六十万两银子可不就是想要人命。
有人惊讶地喊出来,“承恩公要找慎王妃要银子,太后娘娘也找慎王妃要钱子,这…这分明是盯上徐家和慎王妃了。”
“加起来七十万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心也太黑了。”
“你们小声点,若是传到余家和余太后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有人叹息道:“徐爷这些年往千金坊送了多少银子,不会是被人下了套吗?若不然哪有那么背的手气。”
这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少人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精彩,好比是窥探到了某种秘辛。
“王妃娘娘,你…你真的顶撞了太后娘娘?”
“钱掌柜的东家说我冲撞了太后娘娘,这话确实不假。太后娘娘一门心思想要霸占我的钱财,若不是有人替我求情,恐怕她就要下令抄我的家。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居然也给我扣了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说是要杀了我。
幸好萧家有祖训,不能残害骨肉,再大的罪名也只是幽禁,她这才作罢。后来她自知自己无理,又不愿意承认,索性装晕了事。所以我才能出得了宫门,得见宫外的天日。”
钱掌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立马走人,但东家交待的事没有完成,他又哪里能离开。
“慎王妃,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到处说?”
“我如果不说,难道要等死?与其被人阴谋诡计谋了性命与家产,我死之前也要让世人知道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余家和余太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人群已经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皇权至上的社会,让他们很多话都不敢说,但又想从别人嘴里知道更多。所以有人起哄,让姜觅再多说一点。
姜觅当然会如他们的愿,悲声切切,“京外灾情严重,到处都是流民。太后和陛下不想着用挖出来的宝藏赈灾救民,反倒拼命想从臣民们手里搜刮钱财。前头刚抄了谢家,转头又想让我献出家产。今日进宫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被要求捐银子。大难当前,为君者只想着中饱私囊,根本不顾臣子和百姓们的死活,实在是让人寒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