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又蠢又麻烦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常人之处,为何他居然一而再地为其破例。
那几个禁军也很意外,他们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家另眼相看过。尤其是那个小年轻,一时看看他一时又看看姜觅,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他收回药瓶,攥在手心。
“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是看不起姑娘,而是姑娘脸色实在是难看,万一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难辞其咎。”
原来是这样。
姜觅心道,她就说这位柳大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
等等。
这人说因为怕她出事,所以才给她药。这药是抹在伤口上的,就算她现在挺不住,也不可能当场抹药啊。
“多谢柳大人好意,我还死不了。”她咬了咬唇,脸色渐渐有些黯然。“我知道有人想要我死,哪怕他们我的亲人,他们…都容不下我。我福大命大,我偏不如他们的愿!他们想要我的命夺我的财,我偏要活得好好的!我的银子哪怕是喂了狗,我也不想便宜他们!”
先前还对她颇多责备的围观之人,此时也升起了怜悯之人。
“这位姜大姑娘真可怜,我若是她,她也不想便宜那些害自己的人…”
“就是啊,这些年她肯定吃了不少苦…”
柳仕原听到这些话,心里泛起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对姜觅道:“姑娘身上还有伤,方才又受惊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姜觅心想着不知道萧隽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她状似嫌弃地睨了萧隽一眼,撇了撇嘴道:“这傻子真是傻人有傻福,马都发疯了也没磕着碰着。我也是倒霉,好端端的祸从天降,差点被一个傻子给连累了,真是晦气!”
一口一个傻子,谁不以为她对萧隽简直讨厌到了极点。
她上马车之前还朝萧隽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一番做派下来,任是谁也不可能想得到她和萧隽私下会有合作。
而萧隽一直保持着傻傻呆呆的样子,从头到尾没有抬头,更没有看她一眼。她暗自琢磨着今天的相遇应该是巧合,萧隽事先肯定没有算到他们俩的马车会撞在一起,或许根本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如此想着,她扶着子规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驶得远了些,她才掀开帘子朝后看。只看到柳仕原已经靠近萧隽,拍着肩状似亲近地不知说些什么。
子规见她一直往后看,犹豫再三,开口道:“姑娘,奴婢听说荣嘉公主似乎对柳大人有意……”
荣嘉公主是柳皇后的亲生女儿,和柳仕原是嫡亲的表兄妹,日后亲上加亲也不无可能。这事不说是宫里人知道,宫外的人也多有耳闻,是以柳仕原同世家女保持距离的同时,京中的姑娘们也有意远着他,就怕招了柳皇后和荣嘉公主的不喜。
她一听子规这话,便知子规在担心什么。
当下失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家姑娘肤浅得很,以后招婿上门第一条就是长得要好看。那柳大人长得是不错,却也没有到让人惊艳的地步。我若选他,还不如选慎王殿下。慎王殿下是傻了些,但胜在容貌迭丽还好摆弄。”
这下子规更急了。
柳大人不可以,慎王殿下更不行。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慎王殿下…他就是个傻子!”
姜觅心说人家可不傻。
“说不定他以后好了呢?”
“他若是好了,你就更不能嫁了。”子规越发的忧心,她虽是一个内宅下人,但有些事她也能看明白。慎王殿下幸亏是傻了,如果真是个好的也不知道活不活的到现在。
姜觅闻言,叹了一口气。
萧隽要走的路注定艰难重重,成功与否谁也不知道。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谁让他们徐家对上的是天下至尊。
到了安国公府门口,恰好和徐效碰面。
徐效一脸的沮丧,听人说是去还赌债的时候又被人怂恿着玩了几把,再一次欠下了赌债。舅甥二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然后他装作眼前一亮十分兴奋的样子。
“觅儿,觅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你娘的那些银子拿回来了吗?”
姜觅闻言俏脸一沉,咬牙切齿地道:“舅舅怎么也不问问我身体如何?”
徐效讪讪然,“你身体可还受得住?”
“当然死不了。我也是倒霉,银子银子没要回来,在侯府受了一肚子的气不说,路上还被人撞上了。”
徐效一听这话,眼底全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