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347)
关若尘停在原地目瞪口呆,是她失算了,被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给骗了,让他占了个大便宜!她一时恼也不是,羞也不是,瞪着前面一副乖巧模样跟随自家父兄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就连江忘心当真痴傻时,也没做过这种事,她竟然在他痊愈后着了这个道!
他们身后不远处,楚以凡和方玥对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毕竟是自己家的小公子,多少还是要护着一些,只是江家素来没有这种公子,他俩有些不太擅长打掩护。
关若尘倒没迁怒其他人,咬牙暗自想着:“江忘心,敢在我家门口欺负你姐姐,做好心理准备,这笔账我很快讨回来。”打定主意后,气不顺的关若尘对哥哥使了个眼色,自己当先走了。
江忘忧余光扫到她先行离开,发现君卿从方才的低沉转了干劲十足的神色,下意识看了眼怀空,他严重怀疑弟弟做了什么。
江忘心察觉哥哥的视线,回了个乖巧的笑容。可惜他这种伪装现在可骗不到他哥,江忘忧打算事后问问师兄们。
江家来得很早,关家自然安置了他们住在家中,江忘忧还是常住的那进院子。为了避免弟弟惹事,他这次留了所有人同住,不过他住在主楼,其他人在院中较偏的别院。楚以凡问过一句,是否让他住在主楼,方便照应,被江忘心抢先回绝了,说关家多的是人传话,他哥爱清净,用不着。
没过多久,江湖人士闻风而动,淮水涌满了各地名门世家的来人,还有些不知名的帮派也有来凑热闹的。
段家几人来得也不晚,本来以关段两家的交情,他们是住不进关家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关守正把人接进了家里好生照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定的正日子是五月下旬的二十二,时间上稍微有些赶,但再往后天气太热了。到时候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运功延缓血液流速来降温的效果不大,更不提运功散热,人满为患时,热量散到哪里去?
因而这一天,很快就来到了,比江忘忧想得要迅速,却又让他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听到怎样的真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看待这位曾经的好叔叔,又该如何对待段家的其他人?
江忘忧基本都待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沉思、练功,完全不晓得弟弟和关若尘斗智斗勇你来我往了多回。
江忘心倒没惹出大事,自己也不曾吃亏,当然也没讨到什么好。
关若尘则发现这孩子远比他亲哥聪慧,又比忘忧狡黠,不是那么好对付。
而随着正日子的到来,淮水的气氛紧张,毕竟有不少门派还是有私仇的。
朝阳云家也来了,让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他们前来,是否与二十年前江大侠之死有关,是想知道真相?
直到大会当日一早,顾尹昭带人前来,彻底点燃了淮水一触即发的紧张空气。
当时不少人已经聚在关家召开大会的避暑别馆里,里面的人听闻玄苍宫来人,都站了起来;外面的人则眼见着嘴角带笑,纸扇轻摇的顾少主大步流星往里走,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关家弟子并未阻拦,关珀璧甚至出来接了他,这又叫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忘忧呢,怎么不出来接我?”顾尹昭得寸进尺,四处张望后问道。
关珀璧瞪了他一眼,道:“他自己就是客人,来接什么客人?”
“怎么说我也是他挚友,出来接我一下怎么了,真是小气。”顾尹昭加快脚步,很想立刻见到忘忧。
上次一别,其实并没有太久,可发生了太多事,他很担心忘忧的状况。
毕竟是关家排的座次,主要又是要说二十年前的事,江忘忧作为江家的宗主,坐在了宽敞后院凉亭的次座上。
顾尹昭看到他就眼前一亮,江家宗主的服饰是淡雅的鹅黄色,他自然见到江承轻穿过,可这身衣裳穿在忘忧身上,太不一样了。
江忘忧肤色本就白皙不输女子,衬着这个颜色更显柔嫩,简直如一朵鲜艳欲滴的春花。虽说顾尹昭不是因为忘忧长得好看才那么喜欢,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么美,难免心旌摇荡。
顾尹昭上前打了招呼,看到忘忧矜持地回礼,勉强克制住了自己。毕竟这院子里少说有十数家门派的当家或长辈,他多少要顾虑忘忧的感受。
看到他就坐在了亭中江忘忧对面的位置,院中诸位有些刚坐下的又站了起来。
“这关宗主是何意思?这是要与玄苍宫和解建交?”
有人忍不住低声交流起来。
“倒也不是说不通,二十年前的事,说清后,要么是玄苍宫所为,请顾尹昭来不是正好血债血偿;若当真不是,我们说起来就都是受害者,跟玄苍宫也可以冰释前嫌。最多不过是互不相欠,建交未免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