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蛾眉+番外(50)
魏玄戈晓得她,据说是舅舅年轻时在战场上救起的孤女,之后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边,再然后便是水到渠成地成了他的房中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只比魏玄戈大了几岁,主将在边境有府邸,只是战事频繁,不常回去,这云氏便一齐跟来了陪在他身边伺候着,偶尔还会照顾战后的伤兵,声誉颇好。
自己这娘家舅舅也是一等一的反骨人物,不论当初外祖母们如何说劝打骂,硬是不肯娶妻生子,道是自己常在边境一年到头也归不了几次家,平白娶了那世家贵女放在家中做深闺怨妇,故而过了而立之年身边也仅有这小妾云氏,听说甚是宠爱,只是家中反对,才未将人娶进府里,不过在这边境之中众人皆将她当作郑元驹的正头娘子便是了。
因此,魏玄戈哪敢受她的礼,眼前之人往后说不准是自己的正经舅母,便躬身朝其回了一礼。
“既将军有要事商议,妾身便退下了。”云氏是个颇有分寸的人,说罢,便退出了营帐。
“坐。”郑元驹大手一抬,命两人落座。
魏玄戈与聂校尉依次落座,郑元驹又唤来他的副将等人,众将在营帐中商议作战之事。
众人商讨至月亮高挂夜空时。
“众将听令,此次婺州之战必将先烈所失城池一举拿回!”郑元驹环视了一圈帐内众人郑重其事地道。
“是!”男子们浑厚且铿锵有力的声音扬起,饱含激情与信心。
聂校尉与魏玄戈出了营帐。
“玄戈,多谢。”聂校尉拍了拍他的肩。
若不是他的力荐,自己压根没有机会参与到这次的商议中,他虽会用人,但不会讨好人,不然,也不会经战沙场十数年都只是个区区校尉。
魏玄戈笑了起来,“校尉言重,若没有当初校尉的赏识,就没有今日的魏玄戈。”
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若无当初他的赏识,自己也不可能晋升得这般快。
聂校尉叹了一口气,搭着他的肩头抿了抿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起初将魏玄戈收入营下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座小庙是万万困不住眼前这只抱负远大的翱鹰的,果不其然,他逐渐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只谢遇君,盼君远行。
“呜……呜……”
战鼓响,号角鸣。
鉴于往日多次作战的骁勇,这次郑元驹不顾众人劝阻,硬是要让魏玄戈做前锋,两人的压力可见大小。
昨晚魏玄戈率人夜袭敌军营帐,狠杀对方数员猛将还能全身而退,便是彻底激怒了敌军,故而今日天刚蒙蒙亮对面便传来了动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玄戈缓缓从刀鞘中抽出已然磨砺过的利刃,“擤”的一声,长刀脱鞘而出,光滑的刀面在阳光的照映下折射出魏玄戈肃穆的脸庞。
接着他倏地将刀尖指向前方敌群,“杀!”
“杀!!!”大军听令而动,忽地提刀一拥而上。
一时战场上厮杀声四起,兵器相见的声音震耳欲聋,利刃划过皮肉刺透骨髓的声音令人瑟寒。
魏玄戈在原地观望了一圈战场,方才拉起缰绳,跑马而上。
此次突厥派了其太子阿史那廿领兵出战,便见那铁甲裹面的银甲将士一马当先而出。
魏玄戈正应付着周围敌兵,突然闻身后杀气袭来,随即立时调马转头。
“锵!”
两人金戈相交,擦出一阵稀碎火花。
“魏玄戈?”来人挑唇而笑,吐出一句颇为生涩的中原话。
魏玄戈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是何人?”
“有趣。”那人见他说着流利的突厥语,又想起他昨晚率人闯进营里猛杀了他手下几名大将,熊熊怒火赫然升起。
“吾乃阿史那廿!”说着,他当头一刀劈下。
魏玄戈抬刀格挡了他这杀气腾腾的一刀,心里瞬间警惕起来,这位突厥太子据说身经百战,少有败战,看来,是个劲敌。
两人打了百来回合,俱是高手,难以分出胜负。
“咻!”魏玄戈的刀尖狠戾的从他胸前划过,阿史那廿大惊,向后一撤,勉强躲过,但还是被划破了手臂上的皮肉。
阿史那廿看了看已然挂彩的手臂,忽地怒吼一声。
他说的是突厥语,语速太快,魏玄戈听不清,但知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便是了。
两人不仅仅局限于在马上交战了,阿史那廿从马上一跃而起,魏玄戈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两人滞在半空中厮杀。
阿史那廿睚眦必报,钻尽一切空子最后在同样的位置上砍了魏玄戈一刀。
这狗娘养的!魏玄戈瞥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咬咬后槽牙。
战性已被激起,就看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