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蛾眉+番外(21)
“来人!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了!”
“我自个来。”不等别人动手,魏玄戈自己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外袍,中衣,尽数落地。
“这一打,打你目无尊长!”魏边挥动着手中的藤棍,对着魏玄戈赤裸的背部狠狠打下。
家法是三尺粗长的藤棍,棍身上还有些许倒刺,别说他,便是军中的男儿被这么揍上一顿也见不得好,便见第一棍下去,直打得魏玄戈闷哼出声。
“这一打,打你自以为是!”
打他整日仗着自己显赫的身份胡作非为。
“这一打,打你顽劣不改!”
若说起初期盼有多大,最后失望就有多大,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独子,出生时正值边境战事,他倚窗而望,最后有感而发为这新生子取名为“玄戈”,“但使玄戈销杀气”,都说他辅一出生便是祥兆,那只盼边境战事平息,最后也确实如此,大军大胜而归,班师回朝的那天他抱着这所谓的福星笑了半日,从此之后更是视若珍宝,却没想到他年纪愈来愈长,性子却愈来愈顽劣。
事皆非空穴来潮,现今他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强抢民女,往后还指不定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一打,打你顽劣不改!”
只盼他能纠正过错,往后重新做人。
魏边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力道自然也不会弱,这一棍棍抽下来,魏玄戈咬紧了牙,双手握成拳放在两侧,挺直的背被打弯又直回来,直回来又被打弯下去,反复数次。
“你知不知错?!”
“不知。”
本就无错,何来知错之说?
很好,于是便又是一棍下来,魏玄戈只觉五脏六腑都震动了起来。
魏老太君等人赶来时便看到这幅情景──少年郎君赤裸着上身跪在中央,精赤的后背现下布满了一道道血痕,许是反复重击,伤口上皮开肉绽,鲜红血液留下来,将他身上仅剩的雪白中裤都染成血色。
“知不知错?!”
“不知。”
“再说!!”
“不,知!”
郑氏率先冲了进去,沈澪绛则在身后扶着魏老太君。
“公爷!何至于如此生怒?!我儿究竟是做错了什么?!”郑氏扑上去抱住魏玄戈,阻止他,带泪冲他吼道。
“你倒问问他做了什么!!”魏边暴跳如雷地指着她怀里的魏玄戈,又骂起她来,“还不是你!怪道妇人之仁!他成了这副模样都尽是给你们纵容的!”
“天杀的混账!做什么竟如此虐打孩子!”魏老太君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手里的拐杖“咚咚”的戳在地上。
伺候的侍女仆从也全都跪在地上,口中连声道:“求公爷息怒!求公爷息怒!”
沈澪绛紧紧地扶着魏老太君,眼睛却在旁边的魏玄戈身上,看他裸露着一身伤痕,发丝散乱,额上尽是冷汗,面无血色,从未显现过的狼狈姿态,令她心都抽疼了起来,又惊又怕的扑簌簌落下泪来。
“舅舅……”
“不用管我,让他打,千万将我打死了了事,明儿再去找别人生个合他心意的孝子,倒也快活!”郑氏怀里的魏玄戈突然开口,接着又将母亲推开。
“逆子!”魏边见他还胆敢嘴硬,口出狂言,急火攻心,于是便下令让人将他身旁的郑氏拉开,“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又狠狠朝他挥动了手中的藤棍。
魏玄戈本就是强弩之末,他这一棍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便见魏玄戈被他打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口中呕血不止,背再也直不起来,接着便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儿!!!”
“玄戈!!!”
沈澪绛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只扑上去跪下将人搂入怀中。
第17章 痛彻女郎心
魏玄戈醒来时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蚀骨的痛钻心,女子的低泣声隐隐传来,他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便见穿着对襟淡白纱羽裙的沈澪绛坐在他的床边,一双肿似核桃的眼垂望着他,尽是深情与悲意。
“阿…绛…”
见他终于醒了,沈澪绛喜不自胜,凑上前又汪汪地滚下泪来,“你醒了。”
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其间还发了高烧,请了宫中太医来诊治,却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未退烧,太医袖手无策便只道听天由命罢,魏老太君等人听了急得不行,生怕这国公府唯一的命根子出了什么差错,世家妇人的仪态也不顾了,只一味哭天抢地,魏老太君更是将魏国公骂得狗血淋头,整个府里因这重伤的世子爷乱成一团,信奉鬼神的郑氏更是找了有名的大师来做法,也不知是不是那大师真有些本事,上午刚做的法,下午人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