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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蛾眉+番外(152)

作者:我有两把刷子 阅读记录

以往夜夜寻欢不停不休,可自从受了伤之后,院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被他拿来发泄怒火了,之前总爱叫床的嘴现在变成了只会一味求饶的嘴,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才一直没敢给他娶妻。

如今魏玄戈死透了,他才觉得多年以来的愤恨去了大半,只可惜,龙椅上那位对魏国公府的人仍旧护得很,否则……

林飞章眼中杀意昂然,仰头痛饮了一口酒。

他们自以为密封不透的谈话,却被人听了去。

魏玄戈离开了窗户上的洞眼,眸光沉沉。

按理说,林飞章一个满脑子酒色的饭桶怎会知晓他行军作战中的细节,而且,他最后一句话……

临阳伯府,必查。

是夜,魏国公府。

“夫人,子时了,该歇了……”秋兰看着还在不停弹着古筝的女子,柔声劝道。

她说想吃满玉楼的膳食,秋兰便命人去买了来,可她一口都未动过,那些晚膳如今还好端端的摆在桌上。

其实沈澪绛根本不想吃什么满玉楼的膳食,那番说辞也只是因为那里是她与魏玄戈有过回忆的地方。

即使所有人都忘了他,她也要奋力留下任何一丝与他相关的东西。

素白的纤指在古筝上拂动拨弄,弦声凝绝、柔指轻顿,那片刻的宁静又诉说出千万重的深情。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那时她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这首凄美的诗,自觉对诗中的意思不大领会,便跑去问父亲。

父亲只是摸摸她的头,并未解释诗句的意思,而是笑着对她说:“父亲希望阿绛永远都无法真正的领会其中的含义”

那时天真的她只觉得父亲好生奇怪,如今却知晓,真正的领会便等同于体会。

爱而不得之苦,如剜心之痛。

古筝的幽鸣配上她的喃喃低唱,悲伤复哀绝,引得人忍不住落泪。

秋兰背过身去悄悄拭了拭眼泪,心中悲叹。

陛下给她的封号是卫贞。

卫贞,为贞,魏家之贞,这个封号连同那座贞节牌坊对她来说,无异于都是沉重的枷锁与束缚,彻底将她之后剩下的几十年都死死钉在了这魏国公府里,让人无路可去,无路可逃。

廿四低头看了眼那还亮着灯的屋子,一向冷漠的脸上竟出现了无奈的神情。

为了护心尖尖周全,魏玄戈出征前不仅安排了一批护卫,还顺带让他也留了下来,自那之后他便作为沈澪绛的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魏玄戈死后他其实可以出走的,暗卫本来就是个不为人知的存在,主子不在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走。

可或许是魏玄戈平日里待他还不错,看着屋子里那个没了丈夫后整日疯疯癫癫的女子,他罕见地起了同情心才决定留下来,就当是遵照主子的遗愿了罢。

屋里那女人,本以为她现在好多了,可不知道她又了发什么疯,大晚上的不睡觉,弹了一夜的琴,若是弹得难听就罢了,偏偏她弹得极是出神入化,让人忍不住侧耳去听,明明只是琴声,听在耳里却令人觉得是女子在默默地悲泣。

“唉…”廿四收回目光,转身跃上了树梢。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咻!”

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抱胸倚在树上小憩的男子猝然被惊醒。

抬头望了眼天空,黯淡无光的夜空上唯有一道“十字型”的小烟花,可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树上的男子却刹然站起了身,紧盯着夜空,目光狐疑。

那是主子与暗卫之间的秘号,按理说,魏玄戈已经死了,这秘号便不会再有出现的可能。

除非……

廿四心里一凛,心里顿时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顺着方才那个秘号的方向,他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

“主子?”廿四试探地询问。

凌厉的风呼面而来,廿四立即抬手捉住迎面而来的东西。

“把这封信送给秦左手里”黑暗里,有个嗓音沉沉开口。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廿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霎然松了一口气。

“是!”廿四应道,谨言慎行是暗卫最基本的素养,可今夜他的心里却存着许多想问地问题。

“主子,您……”

不等他说,黑暗里的人便转身打断,声音有些莫名的嘶哑,“她,还好吗?”

廿四一时未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后才低头回道:“夫人如今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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