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春(79)
那、那这么一比较,之前她勾//引晏温,去楼兰馆看胡姬跳艳舞,这一切的一切和眼前的话本子比起来,简直那都太微不足道了!
她心跳得飞快,脸上火烧火燎的,可方才匆匆只看了一眼,好些个细节都没来得及看,沈若怜好奇心不禁又被勾了起来。
她做贼一般四下里看了看,跑去门边将门拴住,两个手指捏着话本子,灭掉房里的灯,只留下床头一盏,贼头贼脑地钻进被窝里,蒙起被子。
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那话本翻开了一页。
沈若怜怕长针眼,只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可随即又觉得看不清楚,不由又睁大了些。
她在空气稀薄的被子里越看心跳越快,脸上烧得慌,身体也隐隐有了些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她忍不住看了好几页,才小心翼翼将话本子压在枕头底下,吹熄蜡烛。
那夜沈若怜翻来覆去半宿,直到天快亮了才睡去,然后便梦见了话本子里的内容,只不过那里面的男女换成了她和晏温,而她似乎整个梦里都在哭。
第二日醒来照镜子的时候,沈若怜的脸还红着。
后来一连好几日,她虽心里还是好奇,却分毫不敢再碰那话本一下,生怕再做那天夜里的那种梦。
一直到今日被晏温救下后,被他抱在怀里紧贴着他,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那话本子里的内容。
晚上秋容恰好不在,沈若怜实在好奇后面还有什么,便又拿出来看了几页,今日再看时,她已然没有那日那么紧张和尴尬了。
话本子不厚,只有十来页,她看完了最后几页,把话本子一扔,心里开始骂晏泠。
——都怪他,给她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也不想看啊,可是他都送来了,她这么善良,怎么忍心辜负他的好意嘛。
其实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的。
沈若怜默默腹诽了晏泠一阵后,觉得自己心里好受多了,那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她想了想,决定下次绣个荷包给四皇兄作为自己腹诽他的补偿。
不过这夜睡下后,她倒是没再做那荒诞的梦了,反倒梦见自己被追杀,然后晏温为了保护她,被歹人一刀刺进了心口,温热的血洒了她一脸,她肝胆俱裂,正要扑过去时,一旁那日楼兰馆的胡姬忽然先她一步跑到了晏温身边。
然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晏温和胡姬在楼兰馆的房间里,两人隔着帷帐,她看不清楚,却能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她心里难过,想离开,却不想转身的刹那,晏温猛地从帷帐里伸出手来,十分强势地钳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沈若怜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捂着心口大口喘了好久的气,才平复下来,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盯着墙上的清冷月辉和斑驳树影,过了许久才再度睡去。
翌日一早,秋容来敲门,说是管家带了薛念薛侍卫来,据说是太子殿下命薛念来做公主的贴身侍卫。
沈若怜心里有些不乐意,她下意识里觉得薛念在自己身边,就跟晏温在自己跟前留了一双眼睛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而且薛念总是能让她不自觉想起晏温。
她让秋容给她梳妆更衣后去了前厅,打算寻个由头将薛念打发回去,恰好她人刚到前厅的时候,门房又来报,说是裴大人带着裴府的一个侍卫来了。
沈若怜心里一喜,眼里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声音都变得欢快起来,“那快快让他们进来吧。”
……
半刻钟后,沈若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了眼薛念离开的背影,笑眯眯对裴词安道:
“你带的这个侍卫来得可真是时候,要不然我哥可要把他的侍卫留在我这了。”
裴词安给她添了杯水,“公主不想让太子殿下的侍卫保护你么?”
“不想。”沈若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为什么?”
沈若怜丢进嘴里一颗瓜子仁儿,凑近他,认真分析:
“你想啊,他若是在这里,那岂不是咱们几个不管是打叶子牌、摇骰子还是喝酒、看戏之类的都被我皇兄知道啦?还有出门玩,去哪他都能知道,那多不自在。”
“可公主从前不是同殿下最是亲近么?现下怎的还像是要躲着他?”
沈若怜动作一顿,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面上不自然的神情,打着哈哈,“你不也说了吗,那是从前,我如今正是他们说的那种‘泼出去的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