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娇媳+番外(143)
“就一口,我真的不知道那酒有问题,就给他喝了一口。”
贵柱就是之前给谢知筠驾车的车夫。
孙老三痛哭流涕,声音都带着悲苦和悔恨。
“当我发现贵柱特开始喝酒之后,我劝过他好几次,可他说不就是几壶酒,他也不多喝,只有旬休的时候喝两口,不碍事。”
“直到有一次,因为喝酒耽误了差事,我才下定决心要戒酒。”
孙老三已经满面是泪,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整个地牢里回荡着他的哭声,悲悲切切的,透着一股沉重的压抑。
崔季叹了口气。
“你要戒酒,发现自己根本戒不掉了,对吗?”
孙老三使劲点点头,本来就佝偻的脊背似乎被巨石压弯,再也直不起来了。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害了贵柱,我问贵柱知不知道那酒能让人上瘾,贵柱却说不在乎。”
孙老三哆嗦着说:“贵柱一直是个很老实的人,他人年轻,也踏实肯干,在府中很被郝三管事赏识,且他比我的瘾要小一些,很少吃酒,故而府中上下的都无人发现。”
“我也没有发现,那时候他就已经走入歧途了。”
直到那日运粮他背叛肃国公府,劫持谢知筠,府中才发觉他的异样。但那时他人已经逃走,不知去向,想要查他只能问其他车夫仆从。
孙老三不知道贵柱干了什么,但他肯定干了错事。
孙老三痛哭流涕:“当时我就知道,因为那一口酒,我害了他。”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何为想念
此刻众人才明白,那个叫贵柱的车夫为什么背叛卫氏。
酒色财帛最易动人心,尤其是他还上了瘾,可能最后那些人给他服用的都不只是馋了药的酒,而是直接用药来控制人。
对于这种无法反抗的药物,什么忠心和承诺都是虚的。
崔季叹了口气:“你为何当时不说?”
孙老三沉默了,她没有回答, 但崔季和谢知筠都没有再问。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孙老三害怕了,他不想当那个背叛肃国公府的懦夫,不想成为元凶,所以他只是整日里惶恐不安,整日活在愧疚和害怕里。
谢知筠回忆起那个梦来,所以梦的最后, 他会那么癫狂。
再过不久, 他就要把自己逼疯了。
还好, 还好那个梦提前预示了这一场悲剧,还好他们还能跟清醒的孙老三说话,把一切真相挖掘出来。
“那个酒铺叫什么,在哪里?你后来可还去过?”
孙老三低下了头,他沙哑地道:“那酒铺叫曲河坊,贵柱出事之后,我就没有再去了,一直靠其他烈酒压制药性。”
断药的痛苦,压垮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崔季对冯放挥了一下手,然后才看向孙老三:“老三,咱们认识好多年了,那时候国公爷刚当上副将,咱们一家都要跟着他四处征战, 我们娘几个就靠着你的马车,躲过了一场又一场危险。”
“现在回忆起来, 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很苦,也很遥远。”
“遥远到我都要记不得那些细节了。”
孙老三呜咽出声, 哽咽地说:“夫人, 您别说了, 是老三的错,是老三没用。”
崔季叹了口气。
“不是伱的错,都是那些人的错,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想要让邺州分崩离析,”崔季扶着谢知筠的手站起身,身形消瘦而单薄,可她的脊背也从不会被压弯,“我们偏偏不能遂他们的愿。”
在孙老三的痛哭声里,崔季拍了拍谢知筠的手,两个人一起从地牢出来。
忽然从黑暗里重见光明,谢知筠的眼睛有些酸涩,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才适应眼前的橙红霞光。
“快要傍晚了。”谢知筠看着天色说。
崔季道:“晚上在荣景堂用晚膳吧,你父亲今日会早些回来,一家人说会儿话。”
谢知筠说:“好。”
婆媳两个安静回到了荣景堂,谢知筠见崔季面色不好,情绪也有些滴落,便让下人端了一碗参茶上来,上手端给了崔季。
“母亲今日辛苦了, 吃些参茶养养气吧。”
崔季叹了口气:“你是怎么发觉有异的?”
说辞谢知筠早就想好了:“之前出事时,小公爷就查过家中,但是当时不能明目张胆地查叛徒,故而只查了贵柱亲近的几个车夫,其余人,比如孙老三只是让管事们简单询问。”
“但是那几个年轻车夫都不知道贵柱平日里跟谁来往,甚至不知道他旬休都做什么,他太沉默了,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我当时就想,一个人活在府中,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但当时刚刚事发,即便有人心里有鬼,也还不到崩溃的边缘,可以扛得住反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