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后(69)
愿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多喜欢自己一些。
只不过这等心思见不得光,他连默念都是不可的,这便是在宫中最禁忌的心思。
“哀家方才想起,之前有人同哀家说过你小字叫玄堂。”江微澜突然出言问道。
沈京辞微微一滞,颔首说:“微臣的确有小字唤做玄堂。”
玄堂多意,一般取小字都是为了中和名字的凶煞,又或是文人志士或其父母的期盼。
可以玄堂为小字实在不多见。
“为何以玄堂为小字,可是有什么寓意?”江微澜垂着眸子问。
沈京辞笑了笑:“玄堂便是帝王居所的明堂,微臣这一小字不过就是想到要好生辅佐陛下,让微臣能成为这明堂,被皇帝所高看。”
她听出了身旁男子所言轻快,便未曾再说些什么。
可玄堂的确是多意的。
他不愿多说,江微澜便不去多问。
慈宁宫佛堂内又静谧下来,只听闻烛火似有似无的噼啪声,与殿外落雪与风。
*
郊外是大雪纷飞,一处山脚下停着辆马车。
那匹马在寒风中打了个响鼻,带着白沫子的嘴蠕动着,一抹白雾气从它口中腾升而起。
马车厢看着极为低调,在山脚下并不起眼,却也能看出这并非寻常人家的车。
马车厢里厚厚的帘子将外面的冷气隔绝,外面是寒风呼啸。
江谋乾坐在软皮垫上,手上捏着一张信纸,其上是墨迹斑斑。
“赫赫纳雍皇子送来的?”老丞相抿了一口带着热气的茶水,那双同江微澜有几分相似的清明眼眸就这般看着身旁的随从。
那随从忙应声道:“正是,赫赫纳雍皇子嘱咐务必要亲自送到您手上。”
“他胆子倒是大,居然敢潜入北辰。”江谋乾将那白瓷盏放在茶托上,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看得出他有几分不悦。
江谋乾鲜少将喜怒摆在脸上,上位者最忌讳喜怒形于色,他更不会去让他人揣摩他的心思。
而今不同,北辰的皇帝登基一年之久,却昏庸无能毫无作为。
这等毫不听话的傀儡还不如另择他人,若是当年凌锦御没有被歹人所杀害,如今北辰便能被他所掌控了。
身旁的随从从怀中拿出一支令牌,递交给他才说:“但宝珠国的皇子也算是诚意满满,竟舍得将这等用物给丞相大人,只说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宝珠国虽是弹丸小国,但奈何宝珠君王和皇子皆是算计满满狼子野心。
他同宝珠君王商议,若是宝珠小国能配合他,将高台上碌碌无为的皇帝拉下来,北辰便将北疆边境的划分给宝珠国,并免了宝珠进贡。
许是宝珠国这等贫瘠蛮夷之地见识短浅,听闻他肯割让北疆之地时,满口答应要助他夺得皇位。
北疆之地紧邻宝珠国,那边的百姓也同宝珠人相似。
那里尊信什么圣女圣水,但具体却无人所知。
倒是听闻曾有人好奇,想进北疆瞧一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都再也没有命回来。
而先前京城某家公子闻言也想去看上一看,这一去便三五年未曾见过。
京城传言,这家公子都是从那帮人一样,死在了北疆荒蛮之地。
可谁能料到几年后,哪家的姑娘小姐路过此地,从山脚下见到了那家蓬头垢面的公子。
再回京时,此人如同被鬼附了身,每日只将自己关在厢房里,战战兢兢地打着寒战,不许任何人靠近。
此事闹进了宫里,而先帝得知此事,便允了太医去瞧一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院的老院判瞧见公子这副模样也只连连摇头,说是得了失心疯,对此束手无策。
而那公子不过三日便暴毙在宅院中,说是死时满脸的痤疮,浑身泛着乌青而亡,而那尸身上蠕动着许多肥嫩的蛆虫,实在是骇人听闻。
自此有关北疆的传言便是愈来愈多,没人敢只身前去这等地方,谁都知晓此等禁地一旦踏足便是送死。
倘若哪日他真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定,也不会如何去将北疆这种鬼地方管制,转手当做人情送给宝珠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宝珠那位赫赫纳雍皇子将他所养私兵的令牌交赋予他,只说是任他调遣。
令牌他是扣押下了,但至于宝珠国的兵卒他是不敢用的,生怕哪日这些兵卒反水。
“本相想寻个时间与宝珠国的皇帝当面商谈此事。”江谋乾淡着脸色,叫人看不出他心中如何作想。
随从犹豫了一番,开口道:“赫赫纳雍皇子如今应是在这附近,属下方才接应时,见赫赫纳雍皇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