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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8)

作者:三语两言 阅读记录

“说来多亏了阿火,”木公公感慨,“提前回来报信,我们才能早做准备,配合殿下坐实这心上人。”

“对,多亏阿火。”

“阿火自然能干。”

木金土一齐夸赞呼唤,良久梁上倒吊下一黑衣少年,犹如蝙蝠,淡淡应了声:“嗯。”

无功不受禄,他只是依照王爷三掌的吩咐,提前知会,圆个周全。

*

凉亭内,魏婉刚弹完《柳枝》,尚未收势,卞如玉已迫不及待鼓掌:“妙、妙,姑娘弹得实在是妙。”

魏婉起身行礼,暗中憋气,令脸涨红:“王爷过奖了。”

她嗓子愈发捏得厉害,卞如玉浑身难受,恨不得捂耳,却越过轮椅,似情不自禁靠近魏婉:“姑娘不必谦虚。”

他的戏一出接一出,接着演回神,身形一滞,重新坐直。脸上泛起一阵恍惚,半晌缓缓分开双唇,语速极慢,仿佛从牙缝里挤话,嘴角也挤出一抹夹杂着苦涩的笑:“本王就是坐在这里听三天三夜……也不会厌倦。”

魏婉只得把气憋得更厉害,这样绯色才能从双颊蔓延至脖颈。

因为太过用力,不知不觉低头。

“一曲着实不够,姑娘再为本王弹一曲吧!就弹——”趁着魏婉脑袋未抬起,瞧不着,卞如玉眸中速闪狡黠,“《鸟歌》。”

这也是首徽调。

跟《柳枝》一样,以喜写悲,讲述琉璃明王的故事。

王与王妃恩爱甚笃,然成亲仅一年,王妃便因病薨逝。此后经年,不能忘怀。

某日琉璃王再次思念起王妃,此时恰好飞来一对黄鸟,成双成对,栖树脆鸣,禽衬人悲,琉璃王触景生情,遂作《鸟歌》。

当然,还有后话《沸流水》,明王唱完《鸟歌》不久,就在沸流水旁邂逅了与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捣衣女,将她带回宫中。

卞如玉觉得自己点的曲子实在是太妙了,禁不住盯着魏婉琴阮上镶嵌的螺钿瞧。

“翩翩黄鸟,雌雄相依。念我之独,谁其与归?”魏婉边奏边吟,她的心是冷的,再也不会为情爱伤神,尽了十分努力,却仍唱不出悲切。

好在只有短短两句,转瞬既过,卞如玉全心全意专注自己的戏,未曾察觉。

他把断腿的事回想了一百遍,才能与《鸟歌》同悲。

今日整张脸一直在用力,久而久之,肌酸体乏酸,眼睛胀,耳朵苦,人也渐倦,不由得默在心里打了个哈欠。

这讨厌的长颈琵琶,就听到这吧!

今日散戏!

《鸟歌》奏完,魏婉再次起身行礼,卞如玉张嘴,正准备演两句就打发走,余光突瞥见阿土正从山脚匆匆奔上,手里还攥着一样物拾,离得太远,瞧不真切。

卞如玉重阖上唇。

阿土一口气奔至凉亭,气不喘面不红,双手奉呈:“启禀殿下,蔺相大人差人送来此物,说是殿下遗落在相府的东西。”

卞如玉和魏婉齐齐看向阿土掌中。

第4章 四

那是一封火漆封缄的书信。

卞如玉挑眉,他可从未同蔺昭通过信,更不曾遗落书信在相府里。

卞如玉二指夹起信笺,拆开来里面只一张薄纸,多个心眼避着魏婉读,竟是她的奴契。

卞如玉不关心乐姬出身年纪,一目十行,视线迅速落至最下方的结契时间:

永安七年腊月初五

契纸泛黄,淡红的拇指手印盖不住依旧清晰的墨字。

永安七年?

今年是永安十三年。

魏婉已经入相府六年了?

卞如玉将奴契利落收回信封,面泛愧色:“还真是本王的东西。”朝魏婉挤出一笑,温声解释,“去相府前本王顺路去了趟鸿胪寺,陈大人递上来的信,没来得及看就从袖中滑落,掉在相府的椅子上了。”

卞如玉转看向阿土,左手捻右袖,摆晃了下:“告诉水嬷嬷,袖袋该检查的检查,有损坏及时修补,不然漏了都不知道。”

“属下遵命。”

袖袋坏了自然不能再用,卞如玉坦然将信封丢上石桌,似不经意,却不偏不倚落在魏婉眼前。

信封无字,她能猜到是奴契吗?

卞如玉不动声色观察,心思既阴沉又恶劣:原以为蔺昭是宫变后见风使舵,一两月里急寻的替身,没想到暗中筹谋了六年。

真是小瞧了相爷!

蔺昭把奴契送至府上,一谄到底,就不怕他瞧见日期,多心生疑吗?

还是……这张奴契本来就是一道算计?

卞如玉觉得蔺昭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趣,眼前目不斜视,看似温顺的乐姬亦然。

他的倦意荡然无存。

他要继续试探,看看蔺昭栽培六年的美人,到底能迎合到什么程度?

“姑娘平日除了阮琴,可还有别的喜好?”卞如玉温柔渴切发问,仿佛喜欢上一个人,就好奇她的一切,想了解、牢记并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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