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155)
丽阳歪头盯着梁彻,眼睛却毫不掩饰透过他望另一个人。她今夜遇着了十分高兴的事情,想把他拉过奈何桥来分享。
丽阳缓缓端起手中夜光杯,饮尽。
梁彻犹豫少倾,上前劝道:“殿下,别再喝了。”
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现在浑身酒气。
丽阳就势一歪,倒入梁彻怀中。梁彻心底叹气,打算扶她躺下,再去要碗醒酒汤,丽阳却扼住梁彻手腕:“陪本宫继续喝。”
梁彻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知晓这人不喜忤逆,立定片刻,坐下来,陪饮。
白驹过隙,从一更喝到三更。
丽阳开始立不住,梁彻抓起她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托住。
丽阳笑着朝他脸上吹气:“莫郎,本宫今天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梁彻脸一沉,又拿他当那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驸马,她真的醉了。
梁彻想起蔺昭嘱托,不自觉眨眼,半晌,沉声试探:“为什么高兴?”
“因为——”丽阳食指在梁彻鼻上轻轻滑过,“本宫今晚终于笃定,父皇是不会让当今太子继位的。”
她丢下一句后,就靠着梁彻肩膀闭上眼。
丢下梁彻,想七想八,还以为丽阳醉酒睡着了。
但其实阖眼的丽阳一直在开心地想:圣人有过三个女儿,卞珊瑚、卞琥珀,只有她卞琉璃活下来了,注定是天选之女。
她在很小,小到皇后还没从淮西回来时,就听过传闻——自己其实是皇后和圣人私相授受生下的女儿,寄养在皇后的闺中挚友,王侧夫人名下。
她一直求证这个传闻。
虽然没能从圣人和皇后身上找到证据,却在王侧夫人病逝后,发现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到死都是处子。
那她绝对不可能是王侧夫人所生。
所以她真和卞如玉是一母同胞。
那日正值王侧夫人下葬,丽阳却耸肩大笑,难怪圣人一再纵容她,难怪母后如此呵护!
既然都是亲生的,那龙椅卞如玉坐得,她如何坐不得?
丽阳睁眼,亦脱离梁彻怀抱,去取挂在床头的宝剑,展示给他看:“这是父皇赐本宫的宝剑,三品以下可先斩后奏。”
醉言醉语,后面嘴皮子不利索,含糊不清。既然那个位置不会给太子,她想与卞如玉一争。
丽阳从来不觉得女人不可以。
梁彻竖着耳朵听,公主好像唤了蔺昭?
喊他主公做什么?
梁彻实在没法辨认丽阳的嘀咕,猜也猜不中——其实丽阳乐的是今晚看出来了,卞如玉和蔺昭竟为了个女人不合。
她可以顺势拉拢蔺昭为己用。
实在拉拢不来,就让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丽阳高兴得圈住梁彻脖颈,径直吻上,等她登基为皇,莫郎就是凤君!
丽阳吻得很主动,探入小舌,良久才分。梁彻已经喘起粗气,她却还要食指在他腹上画圈:“莫郎,你也很高兴,对吗?”
呼——呼——
梁彻呼吸愈沉。
“我、很、高、兴。”他极缓慢,一字一句地回应,眼神幽暗。丽阳高高旋起唇角,勾着梁彻脖颈,将他带入榻中。
……
“莫郎、莫郎!”丽阳激动时总会不停地喊,有时又呜咽着唤“白羽”、“阿羽”,让他轻点。梁彻起初听第一、两声时,眉头蹙起,想怒不敢怒,到后来忍无可忍,怒目对视,亦加快征伐。
“阿羽你怎么不说话呀——”丽阳仰直脖颈笑道,“你回应我呀!”
她的声音挠得梁彻心痒痒,虽然仍有恼怒。
梁彻唇启了合,合了又启,终压低声音,微颤着回:“琉璃。”
从前只能称呼她公主殿下,此刻却鬼使神差,唤她小名。
见眉眼妩媚,湿发紧贴额头的的丽阳毫无察觉,梁彻长长松了口气。
*
禁宫,勤政殿。
殿外刚走过水,圣人却毫无忌讳,照旧待在殿内,泰山般稳坐圈椅——只不过今晚不批奏疏,只假借批奏疏的名义,屏退众人,让黄太医私下诊脉。
圣人不晲自己手腕,只注视黄太医。太医的手刚一移开,圣人就问:“怎么样?”
黄太医垂首躬身,拱手立定。
勤政殿里本就只有两人,这样一来可真够安静。
圣人冷笑:“说实话,朕不会治你的罪。”
“陛下平安。”
圣人却自有感受,晓得并不是什么平安脉:“那以后呢?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还平安吗?”
良久,黄太医自责:“是臣无能。”
圣人反而轻松一笑,有什么好自责的?他从来都晓得,“起死人,肉白骨”只是一句夸饰,人不可能起死回生,生老病死亦是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