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这些臣子意外的是,他们刚刚步入鸣翠斋, 见到的却是纪贵人和文郡王贴在一处的画面,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子挨着, 纪贵人还在摸文郡王的脸, 连潘相这样的老臣都震惊地呆立原地。
肖统领等人更是差点把眼睛给瞪凸了,完了, 他们好像不小心窥见了陛下折磨文郡王的内情!婶婶和侄子!这可是天大丑闻啊!
他们待会儿该不会因为左脚先迈出宫门就被陛下处死吧!
更叫人难以忍受的是, 他们四名臣子都站在这儿了,这两人竟还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简直……简直是伤风败俗!
潘相终于忍无可忍,大步向前一把按在文郡王肩头,以一副痛心的口吻道:“郡王,您糊涂啊!”
文郡王盯着他看了一眼,吐出两个字,“松手。”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口吻……
潘相却没反应过来,毕竟他面前是文郡王的脸,只以为文郡王是鬼迷心窍,“你……简直无可救药!”
文郡王:“你这老头,信不信我打你?”
潘相:……
还是这熟悉的口吻,不对,文郡王会这么说话?
在场其他人也是懵的,直到纪贵人无奈地喊了一声陛下,大家才如梦初醒,眼前这位文郡王,竟然是陛下易容而成?
他们仔细盯着他看,这才发现面前这位跟文郡王本人并非一模一样,个头似乎高了一些,头发似乎也多了一些,眼神……更犀利了一些,总而言之,也就八分像。
潘相分外骇然,他们这些人对文郡王还算熟悉,却也一时没能分辨出来,什么易容术,竟能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
“刷回绿名真的好麻烦。”
听见这意义不明的嘀咕,潘相等人确定了,这就是陛下本人没错了。
随后便是纪贵人请他们到屏风后,然后关灯,大家一起见证了陛下的表演。
听着那两名宫人吐出的一字一句,几人面色各异,潘相看向那被绑在旁边的真正文郡王,眼神更是复杂。
如今宗室里出挑的没几个,这位文郡王其实也算是被老臣们寄予厚望的一位,毕竟他年轻,且素有贤名,当今没有子嗣,若是哪一天突然……这位文郡王就是最适合上位的人选。可是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居然在宫里安插眼线,还设局毒害陛下。
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过,莫说将他在闹市拖行,即便是立刻推到午门斩首,也没有任何人挑得出错。
“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纪贵人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高大健壮的太监冲进来,将那惜云朝雨两名宫人扣住。
而假文郡王真陛下则一甩手,轻轻松松将捆在手上的绳索脱去,手指往脸上一抹,当即恢复了本来面貌,那两名宫人见状这才彻底明白原委,俱都吓得面无人色。
纪禾清走到赵中翟面前蹲下,拔掉他嘴上的抹布问道:“现在,文郡王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中翟却仍未放弃抵抗,挣扎喊道:“你们这是栽赃,找两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宫人联合起来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要定我的罪!呵呵,想杀我直接来,何必这般作态。”
纪禾清见他死鸭子嘴硬,直接道:“高总管,把证据提上来。”
哗啦啦一下押上来好几个人,有跟惜云朝雨相熟的宫人,也有几个明显是宫外提来的百姓。
高总管道:“数日前,陈嬷嬷借陈昭仪之手,将一盘毒蘑菇献给陛下,幸好陛下未曾服用,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之后陈嬷嬷便在屋内上吊自杀。可是经过调查,陈嬷嬷并非自杀,而是他杀,陈嬷嬷身后另有指使,而那人在事情暴露后果断杀人灭口。”
高总管指着两名宫女道:“你们跟惜云一样是尚服局的宫女,那日午时,惜云可在尚服局?”
一名宫女都道:“回陛下,回各位大人,尚服局每日午时歇息半个时辰,往常惜云都会跟大家一起歇着,可是那日惜云借口出恭,离开了整整半个时辰,我在屋里一直未见她回来。”
另一名宫女则小声道:“当日奴婢吃坏了肚子,一直在那儿,根本没有见过惜云进来。”
高总管又问一名太监,“你和朝雨同是一处的,当日午时,朝雨在做什么?”
那名小太监道:“……当日午时,朝雨一直不在,直到晌午才回来,问了他,他却说被隔壁尚服局的惜云姑娘使唤去秀荷院送料子。”
秀荷院的宫女立刻回答道:“当日秀荷院的确收到一批衣料子,但并非是在午时送到,而是在巳时三刻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