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里了?”赵岚瑧非常疑惑,“算了,还是杀了一了百了,只要你不再出现就好。”
赵中翟此时终于缓过气来,一听这话吓得差点魂魄离体,惊惧之下他急中生智,“皇叔!你要是杀了我,她也不会独活的!”
赵岚瑧眼睛微微眯起,姿态像是一只打量猎物的豹子。
如果纪禾清此时正在这里,那她会非常惊讶地发现,赵岚瑧这副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或者说,是从未显露在她面前的。
此时赵中翟面对赵岚瑧这副姿态就怕得肝胆俱颤,但为了求生,他还是立刻开始编排有利于自己的话。见赵岚瑧依旧面色不善,但掐着自己的手越来越松,赵中翟一边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飞快思考。
能让赵岚瑧说出这种话的,想来只有传闻中盛宠的纪贵人了,而赵岚瑧这几年虽然疯了,但他的本事可没疯,能让他亲自动手,必定是颇有把握。这么说,那个纪贵人当真对他有意。
赵中翟一边在心里大骂那女人给自己惹麻烦,一边却又忍不住洋洋自得,赵岚瑧再厉害又如何?他喜欢的女人还不是瞧不上他哈哈哈……也是,像赵岚瑧这样的疯子,有谁会真心喜欢他呢?
听说那位纪贵人还不到十七岁呢,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虽然没见过,但想必是早就听闻过他赵中翟的名声,或者是她偷偷见过他,从此芳心暗许。被赵岚瑧喜欢的女人爱慕,赵中翟竟有一种胜过了赵岚瑧的隐秘快感。
但面上,他却是一副祈求的姿态,“皇叔,皇叔,求您了,我和她只是见过几面,我对她绝没有半点逾越,但我没想到她情深至此,居然扬言若我死了她也要随我而去……”反正他这话一说,那女子是不认也得认,谁会去求证真假呢?毕竟名份上,那可是他的婶婶,这种皇室□□的丑事,还是婶婶追求侄子。
“我真的没办法啊皇叔……我……”
啪的一声,赵岚瑧甩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把赵中翟后面的表演给打断了,相比起别的,被打耳光的侮辱性极强,赵中翟当即被赵岚瑧打蒙了,他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任泼了滚烫的辣椒水,他下意识挣扎起来,然而赵岚瑧单手就把他整个人按住,意识到这巨大的力量差距,赵中翟心里的得意一下被浇灭,他脸上复又露出恐惧,想要再求饶。
赵岚瑧声音低沉,连吐息都仿佛掺着怒焰,“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中翟立刻道:“我真的没办法皇叔。”
啪的一声,他又被甩了一巴掌,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只看得见赵岚瑧的阴影落在他身上, “上一句。”
赵中翟呆呆道:“若我死了她也要随我而去……”
这回他鼻子挨了一拳头,痛得他眼泪直冒。
赵岚瑧:“你也配?”
说着,赵岚瑧单手将他拎起来,从包厢里直接拖了出来。
而包厢里的王府管家早就吓傻了,见状腿脚哆嗦着,完全不敢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郡王被陛下拖了出去。
此时正当晌午,也是相扑馆热闹起来的时候,大堂里看客不少,忽然见到个年轻男人把另一名男子从楼上拖下来,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谁啊,不知道这相扑馆是谁开着的?敢在这儿闹事?”
“相扑馆里的打手呢?怎么没人劝架啊?”
然而看客议论归议论,见赵岚瑧一副凶相,也没人敢上去劝阻,只好任由赵岚瑧将人从相扑馆拖到大街上。
眼见得文郡王被拖到了大街上,王府管家才终于回神,立刻去叫人。
***
携芳殿
纪禾清在宫里验看完那份名单,将其分为格外可疑、比较可疑、略有可疑三档,打算等赵岚瑧回来,借助他的技能锻炼自己的看人能力。然后她坐在书桌前,默默回忆了片刻,拿起笔慢慢描绘。
如果赵岚瑧在她身边,他就能看出来,纪禾清眼下画的,正是他两次分享给她看的地图。
一个时辰后,纪禾清停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的手指,又按摩了一会儿有些疲惫的眼睛,才又仔细审视这幅舆图。
看了半晌后她皱皱眉,用一根红笔圈出了五个地方。她毕竟是人不是神,也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五个地方就是她记忆模糊无法确定的部分,只能等下一次赵岚瑧主动展示地图时她再去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