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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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 云松寺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周堂主在大雄宝殿里来回踱步, 纪禾清承诺他最迟会在今日将暴君引过来,因此昨日一早他就集结了人手, 可是从昨天等到今天, 别说暴君了,他奶奶的连半条鬼影都见不到。
眼看月亮都升起来了, 周堂主忽然生出点不祥预感,不好,难道那婊子背叛盟里投了暴君?
正在这时,探子快跑进来回报,“来了来了,那暴君来了,只带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太监。”
周堂主闻言大喜,那点不祥的预感瞬间被他抛到脑后,真个是浑身上下都爽快了起来,立刻吩咐人手藏起来,于是很快,刚刚还立在大雄宝殿里的人全都隐没下去,只剩下几个假和尚,周堂主本人也抓起了一串佛珠,扮作住持模样等待在宝殿中。
没一会儿,马车停下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敲门声。
一个年轻“和尚”去开门,不等他装模作样开始询问,就有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说的云松寺?瞧着挺破的。”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女声,“寺里都是正经修行的僧人,有了香油也是捐给了贫民,所以才没钱修缮。”
男子声音传来,“哼,假清高,说不准背地里干些藐视律法的勾当。”
听见最后这句话,无论是去开门的假僧人,还是宝殿里的假住持周堂主,心里都不由一突。
他们看向来人,女子自然就是盟里派出去的卧底纪禾清,那么她相伴的男子,就是那个暴君了。
寺庙里灯火明亮,周堂主一眼看见那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暴君走了进来,长得人模狗样,还很年轻,瞧着不像三十像二十。
呸!这狗皇帝真会保养,也不知用了多少民脂民膏,等盟里成了事,他也要尝尝民脂民膏的滋味。
周堂主心里这样想,脸上就露了个慈祥的笑,迎上前对纪禾清道:“可终于等到施主了。施主的母亲从前常来庙里上香添油,如今施主替您母亲前来还愿,这只匣子也该物归原主了。”至于为什么晚上来还愿,这他就不必管了。反正暴君已经落入瓮中。
说着,便有一名和尚捧着一只巴掌大的匣子过来,由周堂主递交到纪禾清手里。
纪禾清却没有接,她看了眼站在身侧的赵岚瑧,少女丰润的脸庞在烛火下泛着丝丝红晕,看着似乎是害羞了,“你先拿吧,这是我母亲给我存着的,算是嫁妆,本就该给你看看的。”
听见“嫁妆”这两字,赵岚瑧身体僵了僵,挽着他的纪禾清察觉到了,不由抬眼看他。赵岚瑧却没看她,脖子也梗着没动一下,片刻后才突然回神似的,低头去看那只匣子。
下一刻,赵岚瑧打开了那只匣子,里头空无一物,只有一股刺鼻的雾气忽然腾起扑了他满脸。
周堂主见这暴君没有丝毫戒心,不但侍卫太监一个没带进来,连匣子都轻易接过去打开,心里只笑天助我也,这暴君果然狂妄自负。
见那雾气扑了他满脸,他大喝一声,“暴君已经中毒,大家一起上!”
刹那间,云松寺各个角落里忽然冒出无数个人,各个手里带着兵器,眼神凶神恶煞,而且没有分毫对皇权的畏惧,显然是久经训练。
眼见天命盟的人扑上来,纪禾清立刻远离赵岚瑧,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嘴里还含着一颗从赵岚瑧那拿来的解毒丹,随时防备着天命盟再撒毒。
而此时的赵岚瑧已经入戏了。他负手站在宝殿中的佛像下,冷冷道:“你们想造反?”
周堂主甩掉身上那窜碍事的佛珠,哈哈大笑,“那又如何,只怪你这狗皇帝做的缺德事太多糟了报应,今日就要叫你死在这里!”
说着率先拔刀冲了上去,然而刚刚冲到狗皇帝近前,眼前忽然银光一闪,他劈过去的刀眨眼就被砍成两半,刀尖那一半飞出去定在了墙上,另一半虽然留在他手上,却还在嗡嗡颤动,连带得他虎口也传来开裂似的疼痛。
周堂主低头一看,骇然变色,赵岚瑧刚刚那一剑,不但斩断了他的刀,还将他的虎口震裂了,鲜血不断往外淌,满手的粘腻提醒他,刚刚那一剑的力道有多重!
周堂主傻眼,这是怎么回事,狗皇帝不是中毒了?力气怎么还这么大!关键是,他哪里来的剑?他不是空着手进来的?
然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今日不能重创赵岚瑧,不把京都搅成一团浑水,他们也绝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