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郭彩珍母女有个什么意外,那就彻底死无对证,再也没有人能证明纪禾清不是纪禾清。
为了拿捏她这个弱点,天命盟也好,纪元中也好,都会尽量保证郭彩珍母女的安危。只不过纪元中身在京城,鞭长莫及,而天命盟人员灵活变动,也许会跟着郭彩珍母女监视他们。
眼珠子一转,纪禾清道:“那你就告诉堂主,我对暴君恨之入骨,绝不会被这点荣华富贵迷了心窍,让他尽管放心。”
了明和尚却不大相信,他小声道:“咱俩好歹有几个月交情,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荣华富贵可是好东西,你呢,在天命盟就是个小棋子,我呢,比你还不如,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与其呆在天命盟分一点上头漏下来的剩饭剩菜,还不如干一票大的。”
纪禾清看着他,“比如?”
了明和尚一脸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当然是弃暗投明啊!你当你的宠妃,顺便把我捞上岸,咱们一起荣华富贵不行吗?堂主他们可是打算行刺呢!这事要是成了,他们打进京城称王称霸的,我还是只能做个小喽啰,你这个内应也还是内应,这事儿要是不成,我小命不保,你这个内应也要被杀。算来算去,哪里有你当宠妃舒服啊!”
“你别光看着我啊,这是你我翻身的大好机会,驴子还要萝卜吊着才肯干活呢,天命盟就是给了你一口饭吃,大不了你还他们一口饭就行了,你现在是宠妃也不缺一口饭吃。”
【哇,这个和尚是个反pua达人吗哈哈哈,给我一口饭吃就还你一口饭,别想绑架我效忠一辈子哈哈哈。】
然后了明那句话说完,包厢那上了闩的大门就被人由外踹开,金吾卫统领肖未寒忽然出现,把他们抓了个正着。
于是就有了当下这一幕。
相扑馆此时还未正式开场,只有几个伶人在中央的擂台上拨弄琵琶,等待观看表演的客人已经陆续进场,丝竹声与谈笑声隔着合拢的房门隐约可闻。
包厢里却是静悄悄,所有人都呆呆立着,就连胆子快要被吓破的了明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大眼睛一脸呆滞。
包厢内静默片刻后,纪禾清忽然开口:“肖统领,你张嘴就是行刺谋反,你有证据吗?”她面色冷淡,一脸被冒犯被诬陷的怒容。
室内众人被她这一声呵斥弄回神,纷纷朝着肖统领看过去。也是他们刚刚被陛下那惊人之语吓住了,竟然忘了思考这其中疑点。说纪贵人参与行刺谋反,那简直跟当初卢廷暗中勾结反贼一样叫人吃惊且摸不着头脑。
肖未寒也是没想到,都被他抓到当场了,纪贵人居然还敢狡辩,他看她面色平静,心里越发觉得这女子不好对付,毕竟寻常后妃遇到这种事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他道:“我在门外听见你们密谋,我是亲耳听见你们说要行刺,还说到诸如内应、机会等词,不是谋反是什么?”
纪禾清:“既然我们是密谋,怎么会声音大到叫你听见?”
肖未寒冷哼一声,“你们的确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可惜这包厢隔音不好,我又内力深厚,才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肖未寒武功高强,虽是寒门出身,但在京中风评很是不错,对陛下又向来忠心耿耿,要不然陛下出门也不能带他。莫非真有其事?纪贵人糊涂啊!
高总管悄悄瞥一眼陛下,就见陛下正静静看着,看上去不喜不怒。
纪禾清注意到提起“内力深厚”时,肖未寒有意抬高了声音挺直了脊背,眉毛不禁一动,她继续道:“那我问你,行刺这种株连九族之事,我为什么不找更机密的地方,而是要摆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还让肖统领您刚好撞见?”
肖未寒一愣,他当然想不到是为什么,但他千真万确地听见了的!
不待他辩解,纪禾清继续道:“况且,此事说到底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倒要问你,既然是行刺,那刺客在哪里,只凭这么个随便就能撂倒的跑堂吗?那我倒要怀疑肖统领带出来的这些护卫是否渎职了。”
说着,她用力踢了一脚被押跪在一旁的了明。本来只是想让了明配合一点,没想到了明这么配合,她只是踢那一脚,了明整个人都往前一扑,倒在地上脸色扭曲额角冒汗,看上去像是挨了一刀。
在场其他人眼睁睁看着了明这副弱小孬样,也开始怀疑刺客的水分。
纪禾清则趁机道:“陛下,我只不过是看这跑堂面相亲切,在那儿随便跟他说了几句话,谁知道肖统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污我清白,您可要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