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四个巨佬的心头痣(83)
沈玉蓝想着今晚大约是无寐,也不强求睡去,便想着出房透透气。
他常闻军旅众人为防敌袭,睡眠十分浅薄,生怕自己惊扰到秦疏,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坐起,拢着一身浅青锦衣抵鞋下床。
走至小榻前,见秦疏睡姿如弓,面朝花雕,蜷在三方屏障中,看来果然是委屈了。
沈玉蓝有些后悔,心想早知便先让秦疏与自己同寝,男人间常有同床共枕时,这般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他看秦疏睡颜较之平日里似乎并无相差,依然是紧锁眉头,仿佛似庭院深深几许,如梧桐落叶扫不净,眉间始终不开。
沈玉蓝想叫醒他,让秦疏去自己床上睡一睡。
却瞧他脸上微有倦色,不及触到沈玉蓝心底柔软,平日里的果断是荡然无存,心里竟万分纠结着该不该叫醒面前之人上。
思虑一番最后决定还是叫醒秦疏,他缓缓弯下身来,青丝垂落,沈玉蓝试探在秦疏耳边轻唤了一声道:“折岳,去我床上睡吧。”
轻喊了这一声后,却看秦疏没有动静,他正想难不成折岳睡得太死,却发现秦疏耳郭颜色有些红烫,又心道:“折岳也同自己一般睡不着?”
可他怎么唤秦疏,秦疏仍然是紧锁着眉不肯起身。
沈玉蓝瞧他是没睡的,不禁起了顽劣心思,转而在秦疏耳边道:“折岳若是在装睡不起,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转而隔着被子攻其腰部。
秦疏实在被骚扰的无可奈何,叹声气睁开眼,正是眼神清明望着玩闹地沈玉蓝,道:“这么晚,幼灵还有心逗弄。”
沈玉蓝见终于是叫醒了装睡的秦疏,颇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嬉皮笑脸道:“折岳肯醒了,这里挤得慌,容不下你这虎躯龙势,来去我床上睡。”
秦疏见他拢着外衣道:“这是要出去透透气?”
沈玉蓝收手,颔首道:“有些睡不着。”
秦疏起身道:“我也睡不着,陪你一起罢。”
沈玉蓝推拒道:“不必了,夜晚风大小心着凉,我一人出去吹吹风便回来了。”
秦疏穿上外衣,坐起在小榻上道:“无妨,我陪你。”
这三个字是秦疏近来与他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他之前听得无心,现在听他说得多了也有心起来,仿佛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秦疏都会与他将出这三个字。
秦疏向来是少言寡语的,面也是绷着冷煞,似乎大半的情感都埋在沉默里,使人无法察觉。
可他每次对沈玉蓝说的话,永远是那般铿锵有力,沈玉蓝心里说不清是有种什么感情,只觉得自己心里安定。
他又有些不敢和秦疏对视了,抬起头尽量不与坐在小榻上的秦疏对上视线,心里跳的有些快,脑子里仿佛什么都有,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道:“那、那便一起睡在榻下吧。”
等说完的一刹那,沈玉蓝才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猛地脸上一红,微微侧过头。
秦疏起了身道:“好。”
沈玉蓝是比他矮上半个头的,秦疏凛直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一种魄人气息压住了他。
这种气息并不是盛气凌人,而是携带着一种天生的高人一等,沈玉蓝并不讨厌这种气息,他甚至为这种气息悸动,认为这是秦疏的魅力。
辨若悬河的沈太傅,竟然也有江郎才尽,词钝意虚时,他期期艾艾道:“恩,那便一,一起。”
沈玉蓝等了他半晌,却看他步子不曾移动过一步,不禁心中疑惑,抬起头看着秦疏。
却发现秦疏黑瞳如墨,仿佛蕴藏着万千江海般,不含一丝杂质般认真凝视着自己。
秦疏道:“我.......”
沈玉蓝听他刚说了和我字,便突然回过神般,一飞跃至床榻上,裹在被子里甚至把整张脸都钻进了被子里,不肯再出声了。
秦疏瞧他这般逃避,只得在叹气,走到床前脱下外衫,入了薄被之中。
沈玉蓝感受到一阵冷风入被,接着便是一个灼热的身躯挨着背部,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秦疏道:“明日上朝,皇后估计已经想好了对策对付幼灵了。”
沈玉蓝听他讲起正事,这才渐渐平息起来心境,而后从被窝里钻出来,侧睡着背对着秦疏道:“我心中有数。”
过了片刻后,秦疏又道:“若是皇后要将你下狱,我不会为你求情的。”
沈玉蓝一听虽不明其意,但惊怒着迅速翻了个身面对着秦疏道:“为何?”
秦疏道:“皇后独大,我人微轻望,自是蚍蜉撼树。”
沈玉蓝瞧着秦疏英俊的侧脸,虽知秦疏不是这样的人,可心下凉的可怕,反问道:“是吗?”
秦疏猛地偏过头直视着沈玉蓝道:“幼灵也知晓我嘴拙,朝堂上也无法为幼灵力争据理,多说也是空为惘然,倒不如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