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酒(95)
小碗手中猛得一空,叹口气道:“十七,做什么。”
初十七怀里抱着东西,用脖子和眼睛配合着示意:“太子殿下要来了,马上就来了。”
“所以呢?”小碗依旧不理解,“厨房不是刚刚开始做饭吗,你急什么。”
初十七把各种册子在架子上摆好,转过身比划:“你去换衣服”
从小碗的衣柜里翻出所有衣服,初十七都不满意,最后才翻出一件杏粉色的外衣,“强行”帮小碗换上。小碗哭笑不得,又没制止初十七的动作,实在没有弄清楚初十七的想法。
“停,停十七,”小碗在妆台前按住初十七的手,“还有一个多时辰,我就要睡了,现在涂这些脂粉做什么?”
初十七之前在楼里,没少见别的女子化各种妆扮,浓妆淡抹的见得多了,都没小碗这般好看,只是小碗今天不愿意,只好在妆奁里找了一个新钗子给小碗戴在了头上。
“你去门口迎接太子殿下。”初十七低头看了小碗一眼,还算满意。
可小碗不满意,憋了半晌才说:“为什么。”
“你那天晚上,我不在的那晚,一定是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初十七有理有据,“你打扮得好看些,太子殿下也许会原谅你。”
小碗怀疑她和初十七之中定是有一人学手语学错了,不然为什么初十七会用“原谅”这个词。
可初十七很笃定,甚至有些不听小碗的话,执拗地要小碗去门口等着。
小碗也终于明白了,从妆台前站起身来,说“你是要我以色侍人?”.
初十七不起先不懂“以色侍人”的含义,但从小碗的表情上看,这不是什么好词,忙慌张地摇头,词不达意地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不吵架。”
小碗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初十七的方向。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任性和江知酌一直对她的包容。
现在只是初十七对她的一点相劝,如果身边换了别的宫人,怕是更看不过她婚后这几天对江知酌的态度。小碗想起宫里那些妃子,对皇上的敬畏和讨好,她有些抗拒。
初十七眼看小碗不理会她了,便着急地想要跪在小碗脚边,小碗手快地托住初十七的一只胳膊,轻声说了句“走吧。”
江知酌进院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小碗站在房檐下,最后一点残存的夕阳毫不吝啬的照在小碗身上。江知酌有点恍惚,前几日见她,还不似这般,最起码小碗现在这身衣服和仪态,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冷淡性子。
小碗也瞧见了江知酌,扭过头去瞧。江知酌脸上多了前些日子没有的疲累,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没心没肺,小碗欠身行了礼。
江知酌上前几步拉起小碗的手,小碗在身后低着头跟着江知酌进屋了。
平日里江知酌不在还好,可江知酌在这里,小碗就想起这本是江知酌的寝殿,江知酌在这里就像个原主人。
“这几日还有再吐吗?”江知酌如常的问。
白竹已经把小碗这几日的大概行为跟江知酌汇报过了,江知酌自己眼见过后还是不放心。
小碗摇摇头,说:“没有。”
“牛乳每日都喝了吗?”
小碗点点头,说:“有。”
初十七给小碗夹菜,小碗也不挑,端着碗小口吃着。
江知酌看着小碗的样子,又问:“在这边住的习惯吗?有不方便的地方跟白竹讲,让她去办。”
小碗已经吃饱了,只端着碗也不往嘴里送了,一边回答江知酌的问题:“这里很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很喜欢,谢谢殿下。”
“嗯,”江知酌点点头,说:“这几日晚上睡得好吗?”
小碗回答完前面的问题,只当江知酌是在关心她,便不假思索地说好。随即又想起他们那晚之间的一点不愉快。.
果然江知酌筷子顿了顿,我在你身边你成夜不睡,我不在,你就睡得好了。
“可是我睡得不好,”江知酌很快恢复了神色,“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自己睡,需要有人在旁边。”
小碗还没给出反应,在一旁伺候的白竹先楞了一下,跟在江知酌身边已经两年多了,从来见过江知酌晚上“需要有人在旁边”。
小碗没注意白竹和江知酌的神情,小碗想到了白天的薛楚楚,想出了一个能解决三方问题的办法。
“太子殿下可以回东宫,去找楚良娣,”小碗说,“还有夏侯良娣,她们自从入了东宫以后,只见过殿下一次。”
江知酌放下筷子,瞬间没了任何胃口。
江知酌没有明显的生气,但小碗感觉气氛发生了微妙了的变化。白竹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尽量降低着自身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