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53)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的夜里江陵城中的爆竹声就没有停歇过,一直都在此起彼伏, 众人都在这声声除旧的爆竹声中迎接着新得一岁的到来。
好在姜姝挽的屋子安静听不见这些动静,一夜好眠,第二日早早便起,新年第一日,作为小辈是要去给温湄和陈朗问安的,
昨日除夕,府里檐下的风灯一夜未熄,空气中或多或少还弥散着烟火的味道,她领着梓春往前院走,过了那片细碎的薄荷丛后就看到已经有丫鬟小厮在忙碌了。
姜姝挽不经意看了一眼,没多想就直往前院去了。
昨日陈朗夫妇受邀去了成王府,子时过后才回来,以至姜姝挽昨日送二人出门后,直到今早才能见到夫妇二人。
“今早听阿朗说,挽挽昨夜吃到了那铜钱饺子,好意头呀。”一见面,温湄就拉过她笑道。
接着还未等姜姝挽说出新年贺词,温湄就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叮铃铃晃动两下后递到她面前。
新年压岁,是长辈对晚辈的祈愿,姜姝挽此来向二人问安,事后他们也是要给的,所以姜姝挽没有推辞,道谢后就大方收下,与温湄又说了些昨晚在江陵的见闻。
“姨夫呢?”说了好一会都只见温湄,姜姝挽不禁问道。
哪知方才还一脸笑意的温湄憋憋嘴,语气有些不愉:“他就是那闲不下来的性子,昨日去了成王府见了那梁钰,今日就巴巴跑去说商议要事,连阿朗都一道带去了,休沐都顾不上。”
陈言廷的性子的确如此,心里有事就会一直惦记着,这一路来姜姝挽也看的明白,温湄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之所以能跟着陈朗这天南地北跑也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出来。
只是新年第一天就不见人,身为妻子,难免会有失落,姜姝挽这会也只能宽慰温湄两句。
今日本打算向二人问安后,再一齐吃顿饭,没想到陈言廷被绊住,午时了都没回来,母女二人只好作罢,简单用完午膳后姜姝挽便回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平静的流水,一日日缓缓流过,平静而安然,让姜姝挽都快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只除了夜里偶尔看到城中烟花漫天的时候,那在小镇的记忆会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外,梁钰这个人给她留下的记忆,好像只剩一个名字了。
是的,她在刻意忽略这个人,忽略这个名字,以及他留给自己的记忆。
因为陈言廷父子一直忙于公务,以至姜姝挽自除夕后就没出过府,江陵的繁华给她留下的只剩除夕夜那日的记忆了。
……
原本官员的年节有五日的休沐,但姜姝挽在这五日内都不曾见过陈言廷,五日过后,休沐结束,陈言廷父子二人更是见不到人了。
直到初七这日,父子俩才终于露面,却带来了一个对姜姝挽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席间,父子俩像是多日不曾好好用饭一样,吃的有些狼吞虎咽,温湄见之,都不忍心怪责因忙碌而多日不归家的二人,只是一脸心疼。
“梁大人身为巡抚,这几日都与我们一道风餐饮露,食不果腹的,我们身为下属的又岂能有诸多要求。”饭毕,陈言廷才说起这几日的经历。
除夕夜那晚,他刚归家就收到梁钰的密信,说既然二人要调查,那便趁着这过年的时机,两江各处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机。
毕竟任谁都不会想到,就算梁钰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至于会在大过年的就烧到两江各处,也就没人会在意休沐这几日梁钰会的动作。
却都没想到这梁大人倒是真的敢反其道而行,短短五日,就带着陈言廷父子去了除了江陵以外的辖地,大致摸清楚了是个什么形势。
“梁大人谦逊,明明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却还愿意听我们的想法,说圣上有言,怕他初入江陵多有不明,让他事事多躬身亲问。”
事事躬身亲问?亲问谁?又如何亲问?
这短短几个字令姜姝挽心下犹如擂鼓,隐隐感到丝不对的意味来,可还没等她问出口,温湄就已经出声了:
“什么意思?圣上让他事事亲问你?他不是巡抚两江,如何事事亲问?”
一想到休沐五日都不曾见人,这要是事事亲问,那陈言廷父子来这江陵的大半年怕不是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温湄自是不愿和丈夫儿子分开的,这会也不禁有些着急,声音都拔高不少,语气中的不虞直接就能听出来。
陈言廷却放下温湄递给他的帕子,好言劝慰道:“倒也不必如此,梁大人也是想到这点,这才趁着休沐这几日带着我和阿朗去了别处,余下的就是江陵的事物还未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