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202)
梁钰在心里喟叹一声,敛起心思试探着靠近问道:
“挽挽是不让我进屋了吗?”
东次间原本就是他的书房,后面碧纱橱内原本就有一张小榻,姜姝挽今日让人收拾,不就是将他撵去那处睡。
可身前的人并没有回答,依然在闭目假寐,对他所说的话不为所动。
梁钰少见姜姝挽生气的时候,也摸不清楚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是以一切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他悄悄靠近:
“还是说,挽挽不要夫君了。”
他深知她每一处敏感的地方,说话的时候刻意靠的有些近,她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随意搭在腰际,梁钰说话的当下悄悄伸手握住她的。
姜姝挽微愣过后轻轻挣扎了一瞬,见他不愿放开只好作罢。
这一动作给了梁钰暗示,说明姜姝挽这会正在气头上,却并不是不会原谅他的。
他喉结微动,悄然上前,温热挺括的胸膛也离姜姝挽的后背越来越近。
“挽挽既不愿意问,可我也要说,我给挽挽讲一个故事吧。”
他小心把玩捏着手里滑腻的小手,语气轻轻,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在这烈日过后的午后又如那潺潺的溪水,明明清澈见底,却暗藏汹涌般的蜜意。
他说了许多,故事是自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
从六岁开始的初见,到七岁的第一次错认,再到之后每次看到她同梁骋之间越来越好,他也从刚开始的视而不见,到渐渐地无法忽视,再到最后的求而不得,最终主动向她承认,自己确实如姜凝芝所言,是促使他们之间感情出问题的始作俑者。
他一直在说,言辞恳切,可姜姝挽却一直保持着背对他侧躺的姿势,呼吸浅浅,只有从塌下的腰际才能看到有些许轻微的起伏,只是还如之前那般,一声不吭。
梁钰说完,同她一样保持沉默,不发一言,就像之前在江陵的时候一样,他给她时间思考,让她慢慢的想清楚。
时间过去良久,榻上的人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梁钰以为她已经睡着,这会屋外虽然金乌高挂,可屋子里还是冷的,梁钰小心的把姜姝挽的手置于她的腰际之上,准备回榻上拿床薄衾来给她盖上,可刚一起身,还未有所动作,就听见身前的终于开口:
“你别走。”
见面以来,这是姜姝挽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心里难掩激动,虽顿住了步子,可还是想听听她如何说。
没想,又是半晌的沉默,就在梁钰以为姜姝挽不回再开口时,身后飘过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自嫁给他以来,几乎日日都在被迫接受一些自己之前从未想象过的事,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是惊吓。
当她亲耳听到从梁钰的口中说出那些话时,心下的震惊不亚于之前听到的任何秘密。
“你知道的,我不喜人骗我,这次你须的全部告诉我才是,如果二妹说的是真的,那你是从何时开始就在绸缪此事,又何以知道,一定会成?”
即便她和梁骋之间的龃龉早就产生,但他又如何知晓,姜凝芝一定会答应他,自己也一定会接受他?
哪怕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可固执的她还是想知道梁钰当初是用怎样的心情来下的这些决定,又何以见得,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成功。
梁钰失笑,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的双眼,又用他那蛊惑般低沉的嗓音说道:
“方才我就说过,自你六岁我第一次见过你之后,就认定了你,而不管和你定亲的是谁,我都会这样试上一试,只是凑巧,那个人是梁骋罢了。”
他无视她眼中的诧异,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而至于成不成,我不能确定,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会嫁给别人,叫别人夫君,挽挽,我梁钰既错过了一次,便不会再错过第二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既要娶你,想同你在一起,就要拿出十成十的诚意来,而你就算是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姜凝芝会答应这件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那双思慕的眼光他也拥有过,明白求而不得是种什么滋味,他很好的拿捏住了赌徒的心理,与其就这样看着心爱的人同别人在一起,倒不如就此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