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27)
这件事仿佛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流言对谢韵并未造成什么影响,她清闲在家不上朝,就连那些闲言碎语都听不见。
身在旋涡之中的大概只有魏湛一人了,每天顶着那么多打探好奇却又不敢看的目光,朝里朝外都在背地里议论这件事,身份尊贵也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这几天闹了个好大的没脸,气压已经降到底了。
......
夜里,声色犬马的烟花巷还是那样热闹繁华,脂粉之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谢韵在夜幕降临之后出门,到花满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被老鸨引到二楼的秋水阁,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阵丝足管弦的声音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柔软清透的歌声,如黄鹂鸟那般动听,引人心醉。
谢韵推开门走进去。
“呦,快瞧瞧这是谁!都要半月了,咱们谢大人可算是出门了!”魏呈推开边上敬酒的美人,连忙让人给谢韵让出位置来。
“世子爷折煞谢某了。”谢韵面色如常地走进去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面带笑意的看向对面的人,“五殿下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出来喝酒?”
宁王魏潋在皇子中排行第五,这些狐朋狗友一直都尊称为五殿下。
眼下陛下病重,估摸着没有多少时日了,公主皇子们人人自危,都忙着站队保命,也就只有魏潋能这么轻松自在的出来喝酒了。
魏潋的生母早亡,被养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宠溺这个孙子,惯的不成样子,读书论政样样不行,风花雪月无一不精。
陛下不喜他,但他还有太后一族做靠山,不参与党争,只做富贵闲人。魏潋人鬼嘴甜,魏泽和魏湛对这个弟弟都不错,谁登基都不会亏待他,故而魏潋才这么逍遥。
魏潋抓了一把瓜子,本来恹恹没有兴致的脸色一见谢韵进来就立马变了神情的,他眼睛瞪得贼圆,精神奕奕的看着谢韵,笑道:“本来是不想来的,谁知他们说今日也叫了你过来,诶!本王一听你来了,那可不得给谢大人面子来捧捧场!”
“五殿下客气。”谢韵转头看着场中的歌姬,随意地回了句。
魏潋端着酒杯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谢韵旁边,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眼中的贼光都要掩饰不住了,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就这样压低声音张口:“你倒是快给我说说啊!”
谢韵状似不解的看着他,明知故问道:“五殿下让我说什么。”
“别装!”魏潋一掌拍在谢韵的肩膀上,激动极了,“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就行宫那些事呗,反正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有什么不能细说的。”
谢韵:“......”兄弟,那是你亲哥啊!
“别不说话啊!啧啧,谢韵你也太小气了吧,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都是兄弟嘛!”
“嗯...以后宸王殿下要砍我的脑袋的时候,希望五殿下也能承认我这个兄弟。”谢韵笑眯眯的回。
魏潋想起魏湛这几日黑脸发火的恐怖样就心有余悸,他闻言立马摇头,身子往后退开一大截,迅速和谢韵拉开距离。
“诶!不带这样的,我还没活够,兄弟我这辈子别说男人了,本王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可不能死啊!我三哥的怒火,你自个收着就好了。”
谢韵无语。
真直接啊,魏潋装都不装一下的么,真就是狐朋狗友不带一丝真心啊!
魏潋想了想,没一会又靠过来拍了拍谢韵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道:“我说谢韵了,你胆子够肥的,这种要命的事也敢干。”
“这条命早就留不住了。”谢韵浅浅摇头,看起来不甚在意自身性命。
“兄弟,咱们喝了三年的酒,你要是想活就听我一句劝,趁着现在二哥监国,你干脆请辞隐退,以后隐姓埋名,或者跑去草原上也成,总之都能捡条命,好活赖活都得活着嘛! ”魏潋低声在谢韵耳边说着,脸色也难得正经一回。
他和谢韵处的还成,若不是不想掺杂储位之争,他倒是想与谢韵交心的处一处,可惜了...
不过虽不能交心,但魏潋也是诚心不想看谢韵去死的,毕竟一起花天酒地了几年,总有些浅薄的兄弟情谊在的。
“说这些做什么。”谢韵不在意地浅笑着,“来喝酒就不要惦念这些了,臣将死生置之度外,无惧死,眼下快活了就成了。”
“那么怕疼还不怕死?唬谁呢。”魏潋无奈摊手,嘀嘀咕咕地退开。
他见过谢韵喝酒后被门夹到手指后泪眼婆娑的模样,跟女子一样娇气,怕疼得很!
怕疼的人都怕死,怎么谢韵就是个异类,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