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189)
龟兹发生战乱,母妃见不到她定会十分着急,只有二人面对面说上话,母妃才能安心。
看着雪棠苍白削瘦的小脸,沈离心里一软,险些脱口答应。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得狠的下心来。
雪棠敢给他下药,离他而去,依仗的无非是他对她的百依百顺。
他再不能让她有这样的心思。
沈离低声对雪棠道:“你乖一些,待我开心了,自会让你和贵妃相见。”
他怎样才会开心呢,他想要的无非是将她驯服成最听话的猎物,让她心甘情愿服侍他罢了。
左右她已摆脱不掉他,和他行了一次房事,和行五十次、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又何故因为这个凭白让母妃心焦。
雪棠深吸一口气,继而红着脸去解沈离的腰带。
好容易将他的腰带解开了,他却半点行动都没有。
雪棠抬起头,狐疑地看向沈离,只见他脸色铁青,眸中除却愤怒还充斥着浓浓的伤楚,仿若被欺侮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皇……”雪棠低喃一声,话还未说完就见沈离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门边摆着一只瓷瓶,也不知那瓷瓶怎么碍了他的眼,他长臂一挥便把瓷瓶掼了个粉碎。
接着又响起震天的摔门声。
第69章
房门重重合上, 雪棠怔怔地望着那扇门,颓然地跌坐到身后的交椅上。
她分明是为了取悦他才做出令人羞耻的事,他怎么忽得就气成了那副模样。以前她虽也被他欺侮过, 却从来都是她对他避之不及,哪里有过被他嫌弃过的时候?
不解、屈辱以及对父母的担忧齐齐涌上心头,雪棠莹润的眸子里当即就蓄满了泪水。
她要强, 若是沈离在场,决不肯放肆大哭,因着屋内无人,便伏在一侧的案几上抽泣起来,削肩瑟瑟抖动,仿若被狂风撕扯着的纸鸢,可怜又无力。
因着全身颤动, 锁在脚腕上的金链子也跟着抖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棠正哭得伤情,忽听到房门被人推开,耳旁响起沈离沉稳的脚步声。她已然被弃之如履, 就决不会再把脆弱的一面再展露沈离面前。
她坐起身,拿出帕子把眼角的泪花擦干净, 唯恐再被他羞辱,是以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掩藏了去,眸中唯余下警惕和疏离。
雪棠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那又红又肿的眼睛和衣襟上浅浅的水痕还是出卖了她。且沈离听力敏锐,还未进屋时便听到了金链子钉钉作响的声音。
沈离呼吸一滞, 胸腔不自觉便传来了阵阵隐痛。自雪棠随着傅修安逃往龟兹的那刻起, 他就决定不再对她百依百顺,要像以往征服旁人那般, 软硬兼施将她收为已有。
可看着雪棠湿漉漉的眼睛,他坚硬的心不由自主便软化下来,他钟意她这么些年,甚至还为了她能保住清白诛杀了昭帝,又如何会像待常人那般待她。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个人能无坚不摧,沈离的软肋便是雪棠。
沈离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门。不过片刻,侍从引着谢华莹向雪棠的寝屋走去。
沈离是言出必行的性子,谢华莹只当他再不会让她和雪棠相见,没想到他这么快变了主意。
事出有异必有妖,谢华莹唯恐雪棠出现什么意外,脚步迈得愈发迅疾,三步做两步便冲进了雪棠的寝屋。
映入眼帘的是雪棠削瘦的脸颊,雪棠的眼睛本就比旁人要大一些,因着脸颊不似以前那样莹润,眼睛愈发显得突兀。
谢华莹知道沈离不会在吃食上苛待雪棠,定是雪棠自己不肯用饭,才会这样消瘦。
谢华莹的心猛得一抽,当即便冲到雪棠跟前细细打量着她:“我的儿,母妃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身子是自己个儿的,你何故要糟蹋自己。”
雪棠倒是想过绝食,可在沈离的威胁下半顿饭都不敢耽搁。
也不能怪她挑食,只怨她胃口不佳,近些日子莫说荤腥,便连甜点她都用不下,唯能吃一些清淡的蔬菜,身子不可控制地就消瘦了下来。
雪棠唯恐谢华莹胡思乱想,忙向谢华莹解释:“母妃,我一直都在好好用膳,只胃口不佳,总用不下荤腥,这才削瘦下来,实非本意。”
她握了握谢华莹的手,接着道:“您和父亲尚在,我以后还要承欢膝下,断不会做出轻身的蠢事。”
听到雪棠的话,谢华莹才放心了一些,谢华莹环视四周,龟兹的宫殿虽富丽堂皇,可窗子却不若大英的气派,小小的一方,遮得屋内昏沉沉的。长期待在这样的屋子里,便是舒朗之人也难免抑郁,更遑论雪棠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