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红叶悠悠叹了口气:“也罢,从认识你那日起,便知你是这样的人。十八年弹指过,想不到你的臭脾气竟一点儿未变。”
封月鸣摇头出门:“这会儿还提小时候的事情做什么?如今你是万花宫的左护法,再不是被我爹娘捡回山庄的小叶子了。我去给给宫主送药,呵,也不知道宫主为何就偏偏认准我了。”
冉红叶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依稀仿佛还是孩童时,她被父母遗弃,幸而被柳月山庄庄主封自清夫妇带回了柳月山庄。没错,她与封月鸣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为了寻找亲生父母,离开了柳月山庄。yīn差阳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皆为万花宫中人,而母亲还是上任护法,只可惜在生下自己后的某次行动中,遭人暗算。父亲带着她打算逃离百花谷,却未料中途仍是没有逃过那些所谓正派人士的围追堵截。她那时还小,在襁褓中睡得太熟,没有一丝声响。那些人以为她也已经死了,才放心离去。夜半的时候,还在襁褓中的她放声大哭,引来了赶夜路回庄的封自清。
而幼时的封月鸣并不似现在这般冰冷,她想不通,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第三章 chūn风一度玉chuī箫
封月鸣刚走进宫主的寝殿,便听见宫主恼怒的声响:“不喝不喝,让我跟男人去做爱,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封月鸣心中诧异,因为无论他所了解的宫主,还是他曾经遭遇过的宫主,与这样的她简直是大相径庭。
那边两个丫鬟仍在皱眉苦劝,封月鸣走上前去,从碧由的手里接过托盘,悄声说:“我来劝吧。”
“封少主?”兰若和碧由都是一惊,随即想起冉护法的话。原来冉护法的办法是他!她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两人躬身道了个万福,齐齐退下。
而聂筱夭还躲在被子里嚷着:“你们都出去,换谁来我也不喝。我要回家!回家!”
“宫主的家难道不是百花谷?”被子外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是谁呢?聂筱夭揭开一点儿被子,赫然看见那个所谓江湖第一美男站在自己的chuáng前。
其实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向来都觉得男人是讨厌的麻烦,可是很难得,眼前的俊美男子很难与那些麻烦联系起来。他更像是一缕清风,让她觉得也许只能感觉得到但摸不到。
养眼啊,真是养眼啊!她从未觉得自己对哪个男生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奇怪的,看到他后就会突然失语,所有的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看见聂筱夭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灵转的大眼睛,封月鸣蓦地心中柔软了一下。他用未端托盘的那只手掀起被子:“宫主,吃药了。”
那一声吃药了,柔软温柔,引得她突然平静下来。
随着被子被揭开,封月鸣隐约闻到一股暗香悠悠传来,引得他心中突然突突地跳动起来。以前他与宫主所在的距离比这近的也曾有过,可却从未如此时般让他心下不安。他觉得连手中的药都有些端不稳了,忙将托盘放在chuáng头的置物柜上,扭头暗暗搓手。
此时的聂筱夭只着一身中衣,深裾jiāo错,明明保守得什么都看不到,但却让人可以感受到她削瘦的肩膀和高耸的苏胸。
封月鸣的脸涨热起来,却又立刻自制住。他想起此来的目的,连忙端起药碗,送上前去:“请宫主喝药。”
“啊?”聂筱夭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封月鸣俊俏的面庞上,她似乎是自然地微微张嘴,而封月鸣也以汤勺盛药,送入她的口中。
不知不觉,一碗药将尽。
而聂筱夭的目光仍锁定在封月鸣的身上。
“宫主好好养病,封月鸣先告退了。”待到一碗药喝完,封月鸣急忙便要逃离现场。他实在受不了自己满脑子的遐想和那温香阵阵沁入鼻端。
聂筱夭这是才回过心神:“什么?我居然把这药给喝了?”
封月鸣看她柳眉倒竖,突然间睁大了双眼,满是不相信的样子,不由唇角沁出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掩去了。他成年后很少笑,可是看到她面上迅速的变化还有一脸不可置信,就觉得好笑。
聂筱夭暗自苦恼,就差以头撞墙了。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让她莫名其妙就失身给不认识不熟悉的人吗?突然她抬头看见站在chuáng边因为她的模样失笑的封自鸣。
要么,就他吧!
尊严诚可贵,贞操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聂筱夭下了自己这辈子,不,这两辈子的最重大的一个决定!
“你……明天……你……”可是这话让她怎么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