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75)
双手绑在身后,她半倚着窖墙,无法站起来,外面的说话声偶尔传进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去客栈水房取水,接着被人拿布巾捂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地窖内了。
地窖很小,就是有些人家在屋里挖来储存东西所用。
这时,有人走过来掀开了顶盖,外头的光亮瞬间倾洒进来。
昭昭佯装未醒,躺靠回原处,一动不动。
“还没醒?不会是憋死了罢?”有人问。
一听这个声音,昭昭心中一凛。下一瞬,就感觉到那人从上面跳下来,居高临下看她。
大概是看见她还有呼吸起伏,便冷笑一声:“白日里还牙尖嘴利的,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说话的正是白日还在安家贺生辰的丁良翰,此时衣冠楚楚的站在地窖中,仿佛一个主宰生死的胜利者。
大多数女子落到这步田地,肯定吓得又哭又闹,所以昭昭如此安静的躺着,丁良翰不会想到她早已醒过来。
昭昭强忍着让自己不动,压在背后的手已经攥紧。
“公子,这小娘子长得真美,是怎么回事儿?”上头的喽啰吸了口口水,目光黏在窖底的少女身上。
丁良翰白了那人一眼:“不准动她,她可有个了不得的表哥。”
那喽啰一听,赶紧收了龌.龊心思,伸手去把丁良翰给拉了上来:“那姓韶的?”
“瞧着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谁知道对这个表妹倒挺上心,”丁良翰扫着自己衣裳上的尘土,话语中难掩得意,“这厢就等他把那些关于水道的公文证据交出来,他也就从此为咱们所用了。”
“公子高见,你这次可是立了功了。”喽啰拍着马屁,一脚将顶盖重新踢上。
地窖里重新陷入黑暗,昭昭睁开眼,震惊的看着头顶。原来韶慕一直办的水道案子,是和丁家有关,现在他们掳了她过来,竟是想逼着韶慕放弃此案,甚至拉他下水。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韶慕少言寡语,有时候对她管得很严,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正派,以及清明的为官。
这样一个认真的人,她不敢想他被人拖入泥沼的样子。
外面,丁良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了声:“要是姓韶的不识抬举,他这娇滴滴的表妹就是你们的了。”
这话吓得昭昭一个激灵,也下定决心找机会逃掉。留下来,她不确定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还有就是他们并不堵着她的嘴,证明此处很荒凉,并无人烟。
等了些时候,再没有听到丁良翰的声音,她笃定他是已经离开。既然自己是他设计抓来的,必然就是拿她当做筹码。
丁良翰?昭昭让自己平静下来,思忖着此人。要想脱身,就想要明白自己的对手。
之前,从尤妈口中得知过丁良翰的种种行径,从未婚妻家遭变故,他便退婚这件事上,足以证明是个小人;而与未婚妻的表姐勾搭成奸,更是无耻至极。当然抛却这些人品问题不说,往根源上找,便是他在丁家尴尬的身份。
他是个扶正小妾生的,外祖家无有根基,顶上更有两个原先正室夫人生的哥哥,能给他施展的地方不多。
所以,他得知了她是韶慕的表妹后,便想借着此事搏一把。毕竟以韶慕的行为作风,必然是公办严明,绝不徇私枉法,丁家恐怕现在也是各种担忧为难。
加上刚才她听的对方谈话,十有八九丁家的人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儿。毕竟,在丁良翰眼中这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做成了,他便是帮丁家彻底翻了身,以后在家中的地位必然超过两个兄长。
那么,他关着她,只能用他自己信赖的心腹,可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哪会有很多人手调动?更何况动静大了,惹得他两个兄长注意,抢了这“功劳”去。
也不知丁良翰的如此一番设计,可曾会想到,她和韶慕是假的表兄妹?
韶慕那样冷静的人,做事讲究万无一失,自然会以大局为重。或许他也在外面周旋,那她就趁着功夫自己脱身罢。
昭昭深吸一口气,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地窖里的寒气着实了得。
“咳咳。”地窖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便随着轻轻地哭泣。
两个看守正缩在墙角,这样的冷夜委实不好受,还不许他们生火点灯、喝酒,冻得嘴里骂骂咧咧。
“你去看看。”其中一人不愿动弹,推了边上瘦子一把。
瘦子磨磨蹭蹭起来,走去掀了地窖的门,没好气朝里面道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