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20)
韶慕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视线上移,对上对方:“离京前,公主府已封,我有几套书籍遗忘在书房。别人无法进去,不知世子能否帮我去找找?”
魏玉堂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口答应下。
从宅子里出来,韶慕抬头看眼阴霾的天空。
是他急于送她走,忽略了不少东西。
等回到城中,已是过晌。
才进城门,就见一个健壮汉子倚在墙根,瞧着墙上贴的缉凶文书。
是冯越,他已经在等着,见韶慕走来,连忙起身站直:“大人。”
“怎么才来?”韶慕站下,同样往墙上看了眼,缉凶文书上的画像着实粗糙,风雨淋过更是模糊成一团。
冯越近了一步:“大人恕罪,本该昨夜过来,只是立县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韶慕盯着墙面,嗯了声,示意继续说。
“上回大人说的略卖人口,我去查过,”冯越仔细说着,“可就在昨日头晌,牙婆被人杀死在家中,还有不少参与其中的拐子。”
“死了?”韶慕身形微侧。
冯越点头:“身上不少伤,看来是受了折磨。而且,此举并不是救被拐的女子,因为她们还被关在地窖中。”
韶慕让冯越查的就是买昭昭的那个牙婆,想着能牵出些什么:“官府没查到,是罢。”
他看似是问,实则心中有了答案。这件事牵扯到顾知县,对方肯定将一切线索切干净,而牙婆也不敢说出顾知县,所以惨死。
冯越称是:“真的是什么都没留下,我自己亲自去查过。”
韶慕心中有一个猜测,有人在寻找昭昭。
傍晚的时候,他回到客栈。
经过昭昭房间,见房门开着,钟伯站在里面,手中拿着两张薄纸:“怎么了?”
钟伯回过身,见是韶慕,赶紧道:“大人,昭昭她走了。”
韶慕迈步进了房间,果然里面没有昭昭的身影。钟伯递上的是她留下的信,纸上一手娟秀的小楷。
他展开来看,清晰字迹映入眼中:承蒙大人相助,昭昭得以摆脱泥潭,心中一直感念。大人肩负重责,现下不好再打搅,昭昭自行前去寻魏世子……
留下的也就短短几行字,一眼便能看完。
韶慕抽出信下的那张纸,赫然是一张银票,上面清楚的数额。
他快速转身出了房间,几步到了自己房外,一把推开。
一眼看去桌面的时候,果然那封信已经不见。
是他原本写给魏玉堂的,里头解释了一些事。所以他昨晚和钟伯的话,她听到了,所以自己带着信去找魏玉堂。
韶慕呼吸一滞,手里的信和银票被攥皱。
他跑出房间,身形穿过走道,一直出了客栈。
外面开始下黑,最后的霞光落在石板路上,残存着冷淡的橘色。
韶慕看去街道两头,寻找着那抹纤瘦的身影,自来冷淡的眸中有了焦急。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回京城。
第10章
昭昭几经打听,到了城中的一座宅院外。抬头就看见大门上方悬挂的门匾,上头描刻着大大的两个字:魏宅。
这里是魏家在另州的旁支,韶慕提过的魏玉堂就住在里面。
许是见她穿得寒酸,守门家仆并不准她进门,只说魏世子两日未归,让她在外面等。
昭昭不强求,走去避风的墙下,细巧的身形完全掩藏在昏暗中,也便看着天色越来越黑。
她低头,瞅见捏在手里的信。封皮上写着魏玉堂收,字迹刚劲有力。
这样试着,里头的信纸略厚,猜想韶慕大概写了不少。
昭昭再看去魏宅大门的时候,那边已经点了灯,黑暗中映照出气派的大门。
其实回京城也好,去官府中查一查,说不准就能找到家人。从立县到另州,韶慕帮了她许多,不好再拖着人家的行程,她自己找过来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空荡的街上响起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昭昭离开墙边,往前走了两步,见是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顶下挂着两盏羊角灯,前后跟着仆从。
很快,马车停在了大门外,守门的管事利索跑出来,帮着摆好下车踩的马凳。
车帘掀开,一位锦衣公子自车内出来,最后站在地上,一扫衣袖就准备往宅中进去。
管事两步追上去,半弯着腰跟那公子说了什么,并抬手指着昭昭所站的地方。
夜风卷的寒意吹来,昭昭听到了些细碎的话语,那锦衣公子应当就是韶慕所说的魏玉堂。
那边,魏玉堂停顿脚步,转身看去那处院墙下,果见站着一个小身影,朦胧在黑暗里不太真切。
“你是谁,找我何事?”魏玉堂开口,语调中带着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