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79)
老者每说出一句感谢的话,下头的百姓就跟着附和,纷纷拱手作礼,赞扬。
对此,韶慕只说是身为官员该做的。他身着绯红官服,神采奕奕,一派清明气质。
在场有专门而来的读书人,本就因为韶慕翰林出身而敬慕,如今见到本人谦逊,更是心生尊敬。有人就私下说,想为这位通判大人注撰事迹。
整个酒楼里,全是对韶慕为官的赞扬之词,可见他是真心为百姓做事,得了民心。
因为里面人太多,两个女子离开了酒楼。
去费家布庄走了一趟,已经是傍晚,两人准备各自回家。
分别前,费应慈约昭昭上元节晚上出来,一起游玩赏灯。
昭昭应下,心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上元节。这么多年来,她这回不能在宫里过上元节。
往回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碰见走来的韶慕。行走间,他总是会吸引到行人女子的目光。
“你今日去酒楼做什么?”他走上来,绯红的官服外,是一件暗色的斗篷。
“费应慈拉我去的。”昭昭简单道。
韶慕看她,问:“那你盯着陈家公子看什么?你俩之前认识?”
昭昭当然不认识什么陈家公子,又不好随便把费应慈的亲事说出来,毕竟那姑娘脸皮子实在薄:“其实,我是看见大人你下来了。”
“还学会瞎说了。”韶慕眉头故意皱了下,但是脸上的笑显而易见,是喜欢听她这样说的,“那当时也是对我笑咯。”
在街上,不少人朝他俩看。
昭昭觉得别扭,转了下身子:“你要回府吗?”
“还不能回去,关于上元节的事要回衙门交代,大概会晚些才能回去,”韶慕摇头,往她走近一步,牵上她的手,“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面。”
昭昭才发现,不远处就是那个小面摊儿,摊主父子俩都在。
她道了声好,两人一起去了面摊儿坐下。像第一次一样,韶慕让摊主的小儿子去买熏肉,又叮嘱摊主把面下软一些。
做完这些,他到了桌旁坐下,倒了一盏温水给昭昭:“有件事跟你说,京里可能会来人。”
昭昭指尖一热,接着握上圆圆的瓷盏:“是吗?”
这些他都与她说过,他做事情一向稳妥,如果不是确切的,他不可能说出来。也就是说,父皇真的会派人过来。
她面上平静,但是心中涟漪泛起,不知道自己后面会怎样?父皇又会怎么安排她。
突然,身旁的人握上她的手,抬头便对上他的双眸。
“安宜,”韶慕见着她,“我不会让你有事。”
昭昭胸口一闷,淡淡说道:“当日船难我会与父皇说清楚,你不要再管。”
不要搅进来,这不是简单就能解开的事,她是公主,如今更知道生母的身份,父皇就算再疼爱她,不过就是让她安稳过完余生,而她永远死在一年前的船难,不会再做回安宜公主。
韶慕深得百姓爱戴,他应该继续他的仕途,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百姓。他年轻有为,才学深厚,大渝朝的史书上,应给留有他一笔的。
曾经,她因为任性,阻过一次他的前程,不该再阻他第二次。
见韶慕只看她而不说话,她心虚的别开眼:“你是抿州的通判,身为官员,不好插手皇族之事。”
她心里叹了声,想着这样说,他一定会生气的罢。
可是她却听见他笑了一声,随后他侧过脸看她:“可是,在礼部皇族的名录上,我还是你的驸马。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帮你?”
她是写了和离书,可是没有人知道,就是当今皇上,也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要不然,也不会所有人都以为他亡妻。
“你,”昭昭一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你这是无赖。”
被她这样说,韶慕也不在意,而是有些心疼她:“你看,发生了这么多我们都走过来了,后面的困难也会克服。”
明明是些简单的话,可昭昭听了心里一酸:“你这样会把一切都搭进去的。”
他该明白,会丢性命的。
“我明白,”韶慕回应着,眼中带着某种坚定,“可我愿意为你去做。”
昭昭嘴角动了动,却不知再说什么好。明知是未知的深渊,他也愿意走进去?他不是这样傻的人。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面。”韶慕搓揉了下她的手,随后站起来,走去面摊儿的灶台那儿。
昏暗中,他一身官服,弯着腰认真的切着酱肉,然后一片片规整的摆去碗里,然后端详着,在面碗中制出一幅图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