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77)
他明白,自己过去做得有多过分,明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偏偏回予给她各种冷淡。说起来,那纸和离书就是他咎由自取。
幸而,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与她重逢,认识到真正的她,也认识到自己错的离谱。所以,就算再难,他这回绝不会再放开她。
昭昭觉得胸口发闷,听着他将所有一切坦诚开来,每个字,每一句,都是说给她听的。
“既然不用喝药,我该回房了。”
韶慕手臂松了松,心里也明白之前两人之间掺杂了太多复杂,她一直半会儿的肯定不会给他回应。他可以等她,也可以让她看着他如何做。
“还早,”他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温和,“咱们去听冯越读书罢?”
刚才还低沉的气氛,被他这一句话搞得瞬间松缓了些。
昭昭皱眉,心里纠结着,可是一想到冯越那痛苦背书的样子,不知为何就觉得好笑。他在屋里一边锤墙一边背律例,可知道他家的少主人想去看他笑话?
这位从来清冷矜贵的韶大人,也有调皮的一面吗?
“我想回房。”她轻道一声。
韶慕颔首,一只手握在她的腰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
他身形前倾,轻吻上她的额头。
昭昭是被韶慕送回房的,正屋到后院儿也就几步路,同一座府邸,她说不用,他很坚持。
经过冯越房间的时候,不出意料听见他锤墙的动静,也不知想了多少遍把书撕掉。
她躺去床上,久久未能入眠,心里想了许多,过去的、现在的、以后的……
。
眼看还有两日就是上元节,费致远让人捎了信儿送到韶府这边,说是让昭昭去一趟香郁阁,商议节后开门营业的事情。
年节过了大半,很多人开始为新一年做打算和准备,不管是商贾、农人或是工人,包括衙门亦是。
晌午过后,昭昭出门去香郁阁。
这条熟悉的路,她已经走了三个月,几乎熟悉了脚下的石板。
街上已然恢复了以前的秩序,风寒症的事情在慢慢变淡,百姓们开始自己奔波生计的生活。
到了香郁阁,尤妈已经等在了那边。
两人一起去后院儿,简单收拾了下,就坐在西厢里说话。
西厢还是年前离开时的样子,桌角上的书籍,墙架上的香料,整间屋里交杂着淡淡的清香。
“估计慈姑娘一会儿就会过来。”尤妈泡了茶,拉着凳子做到桌前,“你不知道,年前可吓死我了,生怕像前年旱灾那样,城里乱起来。”
昭昭双手捧着茶碗,视线从架子上收回:“那阵子是挺乱的。”
“何止,”尤妈啧啧两声,脸上有些后怕,“你知道我家靠着东城近,那边一点的响动就能乱起来,我可整日提心吊胆。”
昭昭想起归沽,其实这城里的乱事就是他一手挑起来,韶慕说过,虽然连着几日的雪,但是并不算是雪灾。而归沽就利用到这一点,心思险恶。
她嘴角浅浅一笑:“抿州运势好,所以避开了灾难。”
“你是故意跟我装傻呢?”尤妈笑,人往前一凑,“能安定下来,不是你那位通判表哥有本事?”
提到韶慕,昭昭微一恍惚。自从那晚她坦白自己恢复记忆,他似乎对她更为主动和上心,完全不再遮掩他的心思。
而她,倒像是困在了原地,不能前进,亦不能后退。
就像昨晚,他带她去河边散步,明显的亲近与亲昵,而她被动着有些无法招架。
其实她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没有了公主的身份,和一个普通民女没什么区别。而韶慕,是从五品的官员,他想要什么轻而易举。她和他,从重逢的那刻开始,彼此的地位已经发生改变。
只要他想,她可以被困住一辈子。
“他,”昭昭轻着回应一声,“那些日子是很辛苦。”
何止辛苦,他一面要应对风寒症的蔓延,一面又要给她治疗失忆,还要查询藏在暗处的归沽。所以那些日子里,他不眠不休,极为疲累。
尤妈点点头,感慨一声:“所以,百姓的心里都是明白的,知道韶通判一心为民,所以也愿意按照他说的来。这种信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有的,才三个月,你看看他为抿州做了多少事?”
说起这些,尤妈可听了太多,更是掰着手指讲给昭昭听。
昭昭静静的听着,间或点点头。
韶慕啊,他的确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