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17)
韶慕从地上站起,立于她的对面,像是在等着她。
昭昭深吸了一口气:“雪里好凉,耳朵都要冻掉了。”
才说完话,她的两边耳朵被覆上,是韶慕的双手,轻轻的包裹上。
“这样不会冻了。”他说着,声音清淡的柔和。
昭昭怔住,擦脸的帕子正在下颌处。耳尖能试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静下来的世界。
他站在面前,如此的近,低着头看她,黑夜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说话显然是松快的。
昭昭胸口蓦的一跳,反应上来就想往后退。而后脸庞擦着他的双手离开,耳尖留下一抹轻痒。
“别退了。”韶慕伸手将她拉住,扯回到身旁来。
昭昭脚下没稳住,直接撞去他的身前,忙拿手去撑开:“你……”
“你想退进河里?”韶慕将她扶稳,带着她转身去看。
果然,方才昭昭要是再退,必然掉去冰河上。
她双手捏在一起,指尖来回捻着。
“怎么,”韶慕正过身来看她,一只手落在她肩旁,“吓到了?”
“没,没有。”昭昭小声道,似乎耳尖上到现在,还残留着他温热的触感。
韶慕像是松了口气,遂看去前面的路:“你说说,这条路上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昭昭咽了下口水,不知为何觉得嗓子发堵:“还有一间鸭圈,我拿着豆饼喂过它们。”
“也要去看吗?”韶慕问,现在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已经这么晚了,也就无所谓再晚些回去。”
她想怎么玩儿,就陪她。
“不去了罢,”昭昭小声道,“钟伯会担心的。”
韶慕嗯了声,顺手带着她重新走回道上,手一落去攥上了她的手腕:“改日看,届时我给你带上一块儿豆饼。”
昭昭走在后面,低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怪异,又说不太清。
是否,方才他对她,太过于亲昵……
不由的,一口凉气吸进体内,她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前面的韶慕脚下一顿,笑着道了声:“小心脚下滑。”
“嗯。”昭昭应了声,刚才心中才生出的想法,悄悄熄灭。
是因为天冷路滑,他才照顾她的罢。相处这样久,她拿他当亲人,自然两人会接近一些。
他这人行事正派,再者也知道她嫁过人。所以,一定是多想了。
。
雪终于不再下了,放晴天里,那些积雪会一点点的融化,但压实在地上的,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可也就在这时,城里开始蔓延开风寒症。
“厉害着呢,”尤妈啧啧两声,说着自己亲眼所见,“发起热来就不见退的,我家的那条巷子,一走进去,全是咳嗽声。”
昭昭正在给花盆松土,自从搬来香郁阁,状元红又开了一朵。
“难怪,现在不下雪了,路上人反而更少。”她把花铲一放,道了声。
尤妈道声是:“估计这些日子,慈姑娘是憋坏了。”
费应慈身体弱,受不了冷风,更经不起病痛,恰逢风寒蔓延,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出来。
两人拿了做好的香囊,就从二楼上下来。
昭昭把托盘往柜台上一放,就与尤妈一起分着往锦盒里装。这些都是客人订好的,过年节的时候用,数目对好,就可以差人送过去。
“陆三公子要的香囊,你可配出来了?”尤妈问。
从陆宅回来也有几日,眼看着就要到年节,希望事情不要耽误才好。
昭昭笑,遂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来:“你看看?”
“哟,真行啊。”尤妈一手接过来,笑着道。
然后放在鼻下嗅了嗅,不住的点头,说很香很好闻。
昭昭笑,适才她打理状元红,也是想确认香气:“只是好闻可不行,必须得是状元红的香气。”
“那我就不行了,”尤妈摆手,“你让我说好不好闻还行,你让我辨别是否一样,我的鼻子可没你的好使。”
昭昭拿回香囊,自己嗅了嗅:“还是差了点儿,要通过体温的微热,才能达到和状元红一样的香味儿。”
尤妈恍然大悟:“难怪,你把它塞在袖子里,感情是这样。”
眼看外面开始下黑,一天又要过去。
“瞧着时候,韶通判又该过来接你了。”尤妈笑,话语中几分揶揄,“你们兄妹,相处得真好。”
昭昭收好香囊,低头想把剩余的活计做完。
这时,有脚步声走进,还未进来,地上先是投下一道长长地影子。
尤妈从柜台后走出来:“瞧,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