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帮我补习，不是来写演讲稿的。”沈野说：“我帮你搜一篇，你写题。”他把东西收拾好，转过头，却发现陆亦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他挑起眉，“过来啊。”

陆亦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了沈野身边。

他强装淡定，抽出一张卷子，“我先写这张。”

“哪张？”沈野歪过头看。

桌子不大，两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本来就靠的很近。沈野不经意的一歪头，却险些蹭到了他脸颊，轻浅的灼热呼吸声扑打到他耳垂上，

本就随处不在的薄荷香猝不及防扑面而来。

陆亦一摔笔，忙不迭往旁边躲，“不行。”

“什么？”沈野愣了愣。

“你寝室太热了。”陆亦脑海一片空白，“我要洗个脸。”

沈野疑惑盯了他眼，示意身后洗漱间，“去吧。”

陆亦又机器人似的走进洗漱间，关上门。

“左边那条是新毛巾。”沈野在外面提醒道。

陆亦拧开水龙头，“知道了。”

他用凉水扑了好几遍脸，才觉得清醒了些。陆亦抬起头，伸手要去拽沈野口中那块左边的新毛巾，但在最后一秒却犹豫了。

新毛巾是灰色的，右边是块很干净的白毛巾。

应该是沈野平时用的，上面的薄荷香浓郁的恰到好处。

陆亦又挣扎起来，本能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拿沈野的毛巾，但良心又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做，这是别人的毛巾，不能用。

要个屁的良心，

沈野又不在。

也不知道是从脑子里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借口，陆亦打着这个借口，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拿了右边那块白色的毛巾，擦了下脸颊。

毛巾上的薄荷香浸入到他脸颊上的水滴，甜而美味。

陆亦专心擦脸，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从他身后十分应景的响起一声轻咳。

陆亦动作僵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又骤然停了一瞬，他抬头望向镜中，

镜子里，男生的漆黑眼眸泛着笑，

“同学，不分左右吗？”

.

“什么不分左右？”陆亦涨红着脸把毛巾塞回去，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不是你说这条是新毛巾吗？”

“我说左边那条是。”

“这条就是左边那条。”陆亦眼观鼻鼻观心，“这条本来就在左边放着。”

沈野仍旧饶有趣味盯着他，像是在盯什么好玩的物件儿。

面前男生实在是不会掩饰，越掩饰越明显。

他也没戳穿，故意吊了他几分钟后，方才十分配合的哦了一声，

“是这样啊。”沈野忍住笑，“那就是我记错了。”

陆亦憋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直等到沈野转身离开，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又把自己按在水笼头底下冲了几分钟。

“演讲稿我帮你写好了，在书包夹缝里，你明天拿出来念就是。”陆亦走出洗漱间，看见沈野正低着头写卷子。

“哦。”他尴尬走过去，又装作很自然的把凳子移到窗户底下。沈野没有关窗，窗外时不时掠过几阵风，能将屋子里的薄荷香稍稍吹散一些。

他伸手，指尖敲了敲桌面，“有哪些不会？”

沈野看了眼自己已经写完的卷子，叹了口气，

“都不太会。”

陆亦：“……”

他伸手要去拿沈野的卷子，却被沈野躲开。沈野看了眼他，“你看你自己的。”他又笑着补上一句，“我卷子上的信息素更浓，我怕你受不了。”

陆亦哼笑一声，“放屁。”

但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卷子。

这张是数学卷，并不难。因为他们班整体水平不高，老黄给他们平时练习用的卷子都是A卷，看起来难度还算可以。

陆亦拍了张演草纸在桌上，开始一道道的讲给沈野听。

“会了吗？”他讲完第一道大题。

“嗯。”沈野有些心不在焉，“会了。”

陆亦：“那下一道。”

“你很紧张吗？”

沈野突然抬起眸子，望向他。

很多时候，突如其来的对视，接触，都能引起人最真实的反应。

陆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突然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自己闻不出来吗？”男生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近一些，

声音低哑，藏着笑意，

“紧张到乱冒信息素？”

陆亦瞬间炸起，“我没有！”

其实他真的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香甜温软的奶香缓慢从他身上透出。陆亦想要控制，但他发现自己的信息素像是有了想法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还总往沈野身上跑。

“过来。”

沈野突然靠近他。